望着不远处已经难舍难分环抱在一起的小情侣们,楚天阔仰头向天,叹了一口寥远而悠长的气。
在楚天阔的掌心里,还躺着一根白玉笔。
那玉笔通体莹白剔透,唯有笔尾上栓着一根鲜艳的红绳,愈发衬托出玉质的洁净细腻,正是言落月和巫满霜的二师笔无疑。
就在刚刚,在言落月和巫满霜相视相拥的千钧一发之际,言落月很有良心将二师笔从怀里拿出,然后抛向了陶桃师姐的方向。
这也不能怪言落月没有师门情谊。
主要是……谁也没听说过小情侣正亲亲蜜蜜谈恋爱的时候,怀里还揣着一根师兄或者一根师姐的,对吧?
如果这种情况当真出现,想必无论是言落月、巫满霜还是宓记尘都很难轻易忘怀。
从此以后,在每个无法安寐的夜里,这一幕都会在他们的脑海里反复出现,没准还能脚趾螺旋钻孔,把床板敲得像个打点计时器。
所以说,言落月在紧急时刻,把二师笔托付给值得信任的陶桃师姐,这乃是她沉着冷静、灵敏机智的表现。
绝不是因为她重色轻友,重蛇轻笔,绝不是!
在接住了二师笔以后,陶桃微微一愣,有点好奇地捧着掌心的玉笔打量了一番。
“是……宓师兄吧?我是寒松门的陶桃。”陶桃隐约回忆起了那座峰的某些传言,“这个,宓师兄需不需要笔架,或者配个砚台呢?”
陶桃一边说着,宋清池已经开始翻找自己的储物袋,拿出上述物品悬在空中,显然并不是嘴上客气。
在这个被师妹抛下的冰冷红尘里,宓记尘深深感动于这份人间有大爱的温暖情谊。
虽然自己的师妹着急去跟师弟谈恋爱,但别人的师妹还是靠谱的啊!
“多谢陶师妹,现在还不用。”
大战后飘散在空中的喜悦情绪,宛如最好的灵药一样,正一点一滴地汇入宓记尘的笔身里。
如果这种热烈的情绪浓度能够保持下去,想必过不了多久,宓记尘就能恢复人身,继而重复旧观。
听完了宓记尘的这番叙述后,陶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宓师兄现在已经没有事了。”
“不错。”
“那太好了。”陶桃欢天喜地地把手一扬,“大师兄,你帮我们保管一下宓师兄哦!”
宓记尘:“???”
楚天阔:“???”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
这念头刚刚在宓记尘脑海里划过一秒钟,下一刻他就已经凭空悬起。
将神识探出玉笔,宓记尘只看见,自己正朝着楚天阔的方向飞去。
而陶桃则兴高采烈地扑进了宋清池的怀里。
她直接把双手圈在宋清池的脖子上,来回朝后踢着两只脚欢呼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宋清池腼腆微笑着,点头应道:“我们赢了。”
说罢,这对小情侣,也在气氛的催动和环境的感染下,深情如许地拥抱在了一起。
楚天阔:“……”
宓记尘:“……”
好家伙,原来不止自己的师妹不靠谱,别人家的师妹也是不靠谱的!
你们怎么回事,天下间所有的小师弟,就一定要拐走师门中的小师妹吗?!
这一刻,身为大师兄的宿命,以双倍的形式压在了楚天阔的左右两肩。
捧着宓记尘的玉笔寄身,楚天阔喃喃道:“不知为何,突然很希望江兄也在这个地方……”
宓记尘也忍不住感慨道:“虽然有点缺德,但还是很希望大师兄也在这个地方……”
这份来自师弟师妹们的苦头,总不能只有他们两个人吃吧!
不知何时,筋疲力竭的乌啼之火拍拍翅膀,从落月之木的树杈上飞下,也落在了楚天阔的肩头。
楚天阔有点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从一朵鸟(?),额,一只火(?)的脸上,看出了苦大仇深的意味。
此时此刻,一人一笔一火面面相觑。
大家确认过眼神,都是被秀恩爱的场面伤到的人。
在树的那头,两对情侣缠绵呢语,依依诉情。
在树的这头,楚天阔、宓记尘,还有乌啼之火,他们三个仿佛构成了世上最闪亮的三颗星。
仰头叽啾啾叽喳地叫了一串,乌啼之火率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是乌啼,”它愤愤不平地说道,“是一朵单身火。”
宓记尘的笔杆在楚天阔掌心里跳动了一下,仿佛想笑,但有半途中强行忍住。
“我是宓记尘。”那道韵味十足,不辨男女的声线柔柔地说道,“我是……”
似乎在两个身份中摇摆挑选了一番,宓记尘才下了某种决定似地说道:“我是一支单身笔。”
最后,就剩下了楚天阔。
楚天阔将目光放空,在不远处那两对怨种情侣的身上转了一圈,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地长长叹了口气。
“如你们所见,我就是个锤子。”
“好家伙。”乌啼之火信以为真,震惊地说道,“咱们仨凑一起,都拼不出一个‘人’字?”
“——难怪我们单身!”
其实也能算人,但同时还是法器的楚天阔:“……”
这话乍一听十分离谱,怎么细细一想,居然还有点道理?!
……
大战结束后的龟族,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言雨站在自家小院里,解下罩在身上的防护法衣。
在之前异种们的大举入侵里,龟族族地也被台风尾小小地波及了一下。言雨家的小院没有遭受太大的破坏,但在摆设上还是显得乱七八糟。
但幸好……
言雨的目光朝着石砌的花坛上飘去一眼,随即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幸好,那些异种们匆匆来去,并未波及到植在院落里的那棵梅花。
院门外,大长老正在组织着族人们重新收拾族地。
只不过他说话的语速实在太慢,还不等大长老发出一个完整的命令,族人们已经各归其位。
大家拿扫帚的拿扫帚,拎簸箕的拎簸箕。用狂风符扫走堆积在院门口的杂物,再施用静水符冲干净石板上的血迹……转眼之间,狼藉一片的族中小路,已经被打扫出一角了。
而大长老还在说着他慢吞吞的尾音:“大家——听我——安排——”
言雨:“……”
您再多安排几句,活计就都要干完了。
抿起唇角,摇头一笑,言雨也把院子重新打扫得整齐。
那些碎掉的杂物暂时堆到小院一角,房中的花架可以摆出来代替水缸的位置……
正当言雨琢磨着关于院落的布置时,两个熟悉又欢喜的声音,遥遥地从小径的远处传来。
“雨姐,我们回来了!”
“雨姐,我又来贸然拜访啦!”
只见这两个青年人,以完全不符合印象中爬行生物的速度,脚下宛如旋转的风车一般,匆匆朝着这间小院疾奔而来。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灵敏地几个蹦跳,躲开了堆在道路中间的树叶尘灰堆。
不过,在当前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欢喜的气氛里,哪怕他俩一脚踢飞了灰堆,料来也最多挨几句笑盈盈的埋怨。
言雨停住打扫的动作,一抬头便看见言干和桑戟齐齐站在自己面前。
两个小伙子笑得十分讨喜,动作也极有眼力劲儿。
他们一个拿过言雨手里的扫帚,一个主动去后屋找到了水盆和抹布,争先恐后地打扫起来。
言干大声道:“宗门给我们放了一个月长假,我们就想着先回来看看雨姐!”
桑戟紧随其后道:“是的。要是雨姐没有什么要忙的,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言雨迷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归元宗探望妹妹。”
“对对对,雨姐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言雨微微一愣,在心中排了一下族中的日程表。
……唔,一个月时间,足够一去一回,似乎是可以的。
仿佛看出了她脸上露出的意动之色,言干迅速煽风点火道:
“雨姐,你不能不跟我们去啊,妹妹她都被人拐跑了!”
如果说,一开始可能还有点演戏的成分,那说到后来,言干简直声泪俱下。
“我们的小二蚱,她才十八岁,还是那么小的一只小龟龟,甚至都没长到水缸缸口那么圆……”
桑戟不动声色地踹了言干一脚,提醒他说跑偏了。
但与此同时,桑戟自己也不忘暗搓搓地在旁边添油加醋:
“咳,妹妹长多大倒是不要紧,只要她心甘情愿,又跟对方两情相悦就好。只是我们看那人长得黑乎乎一片,而且心机极深,非常让人不放心啊!”
“对,那人耀武扬威!”
“那人得意忘形!”
“那家伙对我妹妹动手动脚……动翅动尾!”
“我妹妹,别忘了这也是我妹妹——那家伙把翼膀一展,顿时遮天蔽日,日月无光!”
哥哥们前一句紧接着后一句,讨伐声堪比急促鼓点,节奏感宛如贯口相声。
一时之间,言雨听得眉头紧蹙,有些挂念,又有些迷惑。
“你们说的……是谁?”
这个形容,她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又非常陌生呢?
桑戟痛心疾首地说道:“就是那个,经常跟妹妹一起跟我们寄信的、时不时给我们送来归元宗特产的、在露出蛇子野心真面目前,一直让我们管他叫弟弟的,巫满霜啊!”
言干也心痛欲绝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笔友跟你书信往来,或许是意气相投,不知道人家也可能是想做你妹夫啊!”
言雨:“……”
言雨温柔而迷惑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我见过满霜,那确实是一个好孩子……”
言干:“!!!”
桑戟:“!!!”
完了,姐姐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倒戈了!
两人趁着打扫院子的功夫,不动声色地移动到角落里,窃窃私语。
桑戟语重心长道:“看来,雨姐和妹妹都对他很是满意。”
言干喃喃道:“我对他很是不满意。”
权衡时势,桑戟不甘不愿地发现,在他们这个七零八碎的大家庭里,对方很有可能以三比二的票数胜过自己。
深吸一口气,桑戟自言自语道:“要不然,若是妹妹真的喜欢……”
那他们就……只能从了。
“……”
一提到这个话题,言干就像是一团被戳破漏气的刺豚一样瘪了下来。
“妹妹当然是真的喜欢……她从小就很喜欢那家伙。”
提起这个话题,两个哥哥对视一眼,长长地、无奈地、认命地叹了口气。
言干表情皱成一团,无言地揪住自己的心口:
“兄弟,你知道吗,当他说出‘哥哥们叫我妹夫就好’的时候……唉,我从没有这样难过的时候。”
“……”
桑戟用一种沉思的目光,在言干脸上一扫而过。
他慢慢道:“兄弟,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当时的心情不那么难过。”
言干忙问道:“什么方法?”
桑戟事先声明:“不是什么正经方法。”
言干催促道:“什么方法??”
桑戟再次强调:“你用完以后不能杀我。”
言干已经快抓着兄弟的领子摇晃了:“什么方法!!”
桑戟轻咳一声,模仿出和巫满霜当时一模一样、矜持中带着难以掩藏的喜悦的腔调,字正腔圆地说道:
“兄弟,咱俩之间就别外道了,其实……你直接叫我姐夫就好。”
言干:“!!!”
言干这一刻的表情,就像是天上降下了一道雷霆,骤然劈在了他的头顶。
桑戟把抹布往水盆里一扔,双手叉腰,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真的!你居然真的信了哈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突然感觉之前的事没那么郁闷了哈哈哈哈!”
言干:“……”
实不相瞒,就在刚刚,桑戟也有些郁闷。
不过,言干既然甘愿牺牲自己,替人间创造新的欢乐,那桑戟现在的心情就好多了。
言雨一个没看住的功夫,就听见背后传来了水盆打翻的声音。
再一回头,只见言干暴怒地举着一杆扫帚,像是在打蟑螂一样,追在桑戟身后一顿狂拍。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哥们儿,刚刚不是说好不shā • rén的吗,你是不是玩不起~”
言雨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嘟囔一声,脸上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充满回忆的温柔笑意。
“真是啊,你们两个……院子又要重新打扫了。”
恰在此时,一只纸鹤从院外翩翩飞来,然后落于言雨的掌心。
言雨只拆开信件看了一眼,眼角处弯弯的笑影顿时加深了几分。
“好了,你们不要闹啦。”她拍拍手掌,吸引两个弟弟的注意力,“落月说,她一会儿带着朋友们回来。”
“——诶?!”
“居然是朋友们吗?”
……
让人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言落月说是“朋友们”,居然就真的来了许多朋友。
仿佛只在眨眼之间,这方龟族的静谧小院,就挤满了来自五湖四海、三方世界的朋友。大家齐聚一堂,好不快活。
言落月、巫满霜,还有乌啼之火、楚天阔师兄妹三人、不知何时加入队伍的岑鸣霄、刚刚凝聚出半个人形,含笑挂在梅树梢上的宓记尘……
以及收到消息后,御剑赶路的江汀白,还有远方搭着姬轻鸿顺风车,正在加速往这边赶的凌霜魂……
无论是先来的、后到的、还在路上的、亦或是半途中碰见的每个人……欢乐难抑的笑容,都挂在他们的脸上。
若说有什么比言落月送去的消息更快,那大概便是大获全胜的消息吧。
——战斗结束了!
——他们赢了!
——从此以后,伏魔之战的遗祸便不存在了!
此时此刻,这欢乐的龟族小院,仿佛只是三界中的一个小小缩影。
这里美酒飘香,珍肴济济,甚至还有裤子在天上飘。
——然后,这风中飞扬的薄薄裤子被言干一把抓住。
言干迷茫的眼神在四座中环顾一圈,最后锁定了喝到兴头上,直接化作半透明的岑鸣霄。
“哥们儿,你注意点啊。”言干震惊地说道,“我妹妹在呢!”
“不好意思了。”
岑鸣霄哈哈一笑,眨眼之间重新化作实心人形。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那套装束就重新套回了他的身上。
岑鸣霄非常社交牛逼症地拍了拍言干的肩膀,带着几分醺然醉意,相当自来熟地搭话道:
“咱们虽然未曾并肩作战,却都在不同的战场上共同御敌……嗝儿,今天多谢兄弟你帮我捡回裤子,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性命相托的裤妃……”
言干:“???”
偶然路过,正好听到这番发言的言落月:“……”
好家伙,这是什么裤子飞飞的奇妙交情。
多年来加悬在灵界头顶的忧患一消,此外还和修真界建立了友好往来,便等于在去了岑鸣霄的一块心病的同时,还被分到了一块大蛋糕。
今日的结果如此圆满,也难怪岑鸣霄这样高兴。
巫满霜不知何时帮完了言雨的忙,腰上塞着满满一袋特制小鱼干,神出鬼没地站在了言落月的身旁。
他拉着言落月的手笑了笑,把那袋小鱼干零嘴塞在了言落月手里,然后接过了醉眼迷离的岑鸣霄。
“诶,满霜,你这是……?”
巫满霜一脸正直地说道:“岑兄喝醉了,我给他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言落月迟疑道:“那你也不必……”
巫满霜义正辞严道:“我怕岑兄在大家都不留意的时候醉晕了飘远,本来想在他手腕上系一根绳子。”
“灵化的话,绳子也会自动脱落吧。”言落月咽了下口水,“还有你这明明是在……”
“是的,绳子着实困不住岑兄,所以先委屈岑兄在这里暂留一阵。”巫满霜正色道。
他认为自己这地方选得很好,既保暖又隔音,最多地方有点小。
若是岑兄嫌光线太强睡不好,巫满霜还可以给他再盖个盖子。
言落月无言以对:“不,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把他往缸里塞,毕竟咱家院子里没人叫司马光……”
哪怕差点被装进缸里封盖,岑鸣霄居然都没发表什么意见,果然是醉得睡着了。
言落月哑然失笑,牵着巫满霜的袖子摇了摇,带岑鸣霄去客房休息。
她小声笑道:“满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爽妃不顺眼很久了?”
巫满霜若无其事道:“自然也没有什么顺不顺眼,主要是……在缸里闷一闷,或许能让岑兄捂白一点?”
言落月:“……”
好哇,你果然还是介意巧克力奶对吧!
揪住巫满霜的领口,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言落月挑眉一笑,踮起脚尖。
好一会儿后,两人终于分开。
言落月眼中带着盈盈的水意,她揶揄笑道:“满霜,你酸酸的哦。”
巫满霜慢条斯理地抿住嘴唇,轻声道:“没关系,你是甜的。”
……
两人在屋子里悄悄说了几句话,巫满霜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言干和桑戟一左一右扑住。
哥哥们对巫满霜勾肩搭背,磨牙微笑,笑容十分善意,就好似十二月时雪川刮过的烈风。
“走啊,妹夫,我们去喝酒。喝它个百八十坛,直到喝死为止!”
“呵呵呵呵呵,妹夫不用怕,万一你喝醉了跌进街边阴沟摔断了腿也没有关系!你放心,我们去年逛街时,正好买了个轮椅……”
言落月:“……”
等等,你们这发言,实在很难让人不怕啊。
然而,关心情况的言落月刚跟着三人走了几步,就被言干和桑戟联手温柔地推了回来。
这一次,两人的笑容是这么温暖,好比春江之水,尽显依依不舍的情致。
可以说,和哥哥们之前对巫满霜露出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妹妹快吃糖,你回来后还没吃多少东西呢。对了,少喝点酒啊。”
“妹妹累不累啊,刚从魔界跋涉回来,费了不少力气吧?实在累了跟哥哥们说,我们轮流推你!哥哥们去年上街时,正好买了个轮椅……”
言落月:“……”
鉴于双方的差别待遇实在太过明显,言落月不由捂了捂脸。
不过,比起言落月的无奈和关怀,巫满霜倒是十分坦然。
他坦然地跟两个哥哥一起找了个院子角落,平静地看着言干和桑戟狞笑着在眼前摆出十几坛大酒缸,再一脸淡定地把两个哥哥都给喝趴下了。
言干:“……”
桑戟:“……”
自然,这期间,巫满霜少不了和两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就比如此刻……
巫满霜十分恳切地请教道:“两位兄长对我不满,这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容我请教——”
“有乌啼之火,天天叽喳,学习骂架,可为妹夫否?”
乌啼之火耳朵非常尖,闻言不由大怒,从天而降,对这三人一顿暴啄。
言干连连挥手:“不行,这肯定不行!”
脾气这么暴躁,怎么能对妹妹好呢?
巫满霜深思熟虑道:“那么,有岑兄鸣霄,胸肌发达,天天封妃,可为妹夫否?”
桑戟是全程见证了言干如何成为“裤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