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祈求老天爷下场雨,可过了五月,一眨眼来到了六月中旬,一场雨也没下。
天热的更厉害了,整日似火烤一般,知了不知倦地叫个不停,直叫的人心里烦躁。
地里面旱的也更厉害了,种下去的玉米长的又矮又小,只能从河里面提水浇,李家人忙不过来,只好继续雇佣短工浇地。
下河镇上的人都愁眉苦脸的,一日往地里跑好几趟,生怕玉米旱死。
连小孩子都感受到了大人的情绪,不敢玩的太欢。
大丫每日日暮西沉后,有意拖延着时间不进屋,只为多吸收一些月华。
“大丫,该上床睡觉了。”
李仲海看大丫坐在石凳上不住的打哈欠,就叫她回屋睡觉。
“唔,爹,我还不困。”
李仲海一把把大丫抱起来,“还说不困,你都快栽地上了。”
大丫趴在李仲海的肩膀上,还没沾床就睡着了。
次日,大丫醒来,太阳已经升起。无奈叹气,计划失败,败给了小孩子的身体。
院子里大公鸡“喔喔”叫趾高气昂追着二牛跑,肯定是二牛又手痒偷拔大公鸡的毛了。
刘氏掐着腰,站在正方门口,大声骂着二牛,“你个遭雷劈的小崽子,非要把家里这几只鸡霍霍了。”
刘氏身体圆润,一生气两道细眉倒竖,颇有气势,一把杀猪刀使得虎虎生威,可以说斗遍下河镇上男女老少,无人是她的对手。
大丫每次看到刘氏生气,都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屠户的女儿,真是颇有乃父风范。
李大成从正房走出来,望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况,心里了然。
“二牛,别惹你奶奶生气,那公鸡是用来打鸣的,你这样揪它的毛,公鸡不威风了,就不打鸣了。到时就让你半夜起来替公鸡打鸣。”
虽然这话是开玩笑的,可二牛还是被李大成一贯说到做到的作风吓到了。
“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拔公鸡的毛了,你别让我半夜打鸣。”
院子里的人都笑了。
李大成虽然早年逃难受了许多苦,可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又有大丫的月光水暗中调养,如今看起来俊秀斯文,一派书生气。
和刘氏站在一起,就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只不过这朵鲜花是个男的,还是个将近五十岁的老头子。
据说当年刘氏就是看中了李大成这张脸,才死活闹着要嫁给他。不然一个外地逃难的,一无所有,怎么能娶到本地颇有势力的刘屠户的女儿。
李大成的几个儿子都长的像爹,娶的媳妇也不算难看,所以生出来的娃都不丑,在人群中相貌中等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