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坂口安吾打了个寒颤。
他的胃不知为何一阵阵绞痛,像一口气吃了五个过期的蟹肉罐头那么痛。
“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得了胃肠炎吗?”社畜痛苦弯腰,“不祥,不祥的预感!”
坂口安吾的办公室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因为纵观全港口Mafia,没有人愿意和工作宣言是“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可怕工作狂同处一室。
别卷了别卷了,给发际线留点活路吧。
坂口安吾不是故意想成为卷王,他实在是迫不得己,除了成为时间管理大师外他找不到能让自己安全存活的办法。
“我听说隔壁公安有个警察不仅在敌对势力卧底的同时在咖啡店做三明治小哥,业余时间不忘自己的侦探事业,时不时开着马自达在铁轨飙车偏移,一直是全国卧底大赛铁人三项记录的保持者——和他相比,只打了两份工的我,振作起来啊!还没有到极限!”
坂口安吾吨吨吨喝完一瓶速溶咖啡,他还能再熬三个晚上!Power!
“目前港口Mafia遇到的麻烦有两个。”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一是徘徊在横滨如幽灵四处游荡的Mimic,据说他们在欧洲战果喜人,港口Mafia是否能及时止损要看森鸥外的抉择。”
“依我的推测,他应该会选择退让。比起难以伸手的欧洲大陆,摆在森鸥外面前的有个更迫切的难题。”
异能开业许可证。
由异能特务科发布、受到政府承认的特殊许可,得到许可证的势力名下的异能者可以自由使用异能力。
其实没有证书异能特务科也管不了他们,你指着中原中也的鼻子说你没有考证你不能持异能上岗,中原中也反手把你砸进水泥说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在说话吗?
比起实际意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象征意义更大。是不是官方承认的组织,在某些微妙的时候能不能借到好用的名义,是名正言顺盘踞在横滨的势力还是政府的敌人,全看拿不拿得到这张纸。
森鸥外是个聪明人,在他的老对头成立的武装侦探社拥有证书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让港口Mafia落队。
“银狼阁下有的,我们也该有。”森鸥外微笑,“我不可能比不过一个对猫说话还被猫哈气的男人。”
为什么福泽谕吉的异能开业许可证是夏目老师送的而他就要辛辛苦苦自己琢磨?就因为福泽谕吉满头银丝看起来像爷爷辈而他还是中年美大叔所以尊老爱幼轮不到他吗?!
可恶,居然输在了发色上!
“爱丽丝酱,我好可怜。”森鸥外哭唧唧,“律理到处找我麻烦,太宰君消极怠工,许可证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我是不是不适合当首领啊?”
“笨蛋林太郎。”爱丽丝毫不客气地说,“律理找你麻烦是因为太宰还在为你工作,等太宰不在了,律理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好过分。”森鸥外画圈圈,“我好歹也当了她两年的上司,怎么一点点友爱的羁绊都没有留下?”
“财务部的大叔不是说你还欠她几次委托费吗?”爱丽丝嘲笑道,“她不抓林太郎以身抵债已经对你非常好了……嘛,也有可能是她看不上你身子的原因。”
爱丽丝,性.欲的生活异能力化身,虽然年龄很小但早已戴上有色眼镜,小火车污污的开。
“我真是不适合当首领。”森鸥外暗色的眸子情绪不明,“如果是太宰君来做这个位置,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亲眼看着他割破前代首领的咽喉的少年,回想起他死寂的眼眸和无动于衷的神色,不难猜测他对生命漠然的态度。
人会对自己无法理解的思想产生恐惧。
港口Mafia有五大干部,在太宰治之前,森鸥外从未见过下属对干部的惧意和敬畏竟能超越首领。
从16岁到18岁,年轻强大的生命,恐怖的才能,港口Mafia在太宰治手上能膨胀成可怕的庞然巨物,这怪物如小狗乖巧地趴伏在他脚边。
“最优解……”森鸥外摩挲脖颈,“舍去我不需要的,换回我需要的。”
他的指尖点在几张纸质资料上,红色头发的男人平静地看着镜头,职业那一栏填着普普通通的基层人员。如果他不是极少数被太宰治认可的朋友,织田作之助的档案不会被摆在森鸥外桌上。
“金盆洗手的天才杀手……”森鸥外捡起资料细细地看,思索一个一箭双雕的可能性。
他的手肘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浅浅写着一个地址。
“让太宰君来一趟。”半晌,森鸥外收好桌上的资料,按响通讯的铃声。
太宰治来的不快不慢,神情一如既往,懒散中带着点厌烦,黑色风衣拢在他消瘦的肩头上。
港口Mafia论坛盛传太宰先生正处在失恋期,曾经真情实感嗑CP的坛友泪流满面产出了超多虐恋情深的悲情同人,森鸥外好奇点进去看过一篇,被巨ooc但感人的剧情闷出几滴眼泪。
如果他的人设不是棒打鸳鸯的恶毒王母,代入感还可以更强一点。
森鸥外合理怀疑太宰治一直用小号在论坛潜水,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每一个偷偷评论“BOSS不做人”、“都是森先生的错”的留言都被有心人点了高赞。
下属们不敢在论坛骂太宰治,却敢diss真正的首领,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真当他年过四十不会上网吗?刻板印象害他!
“太宰君。”昨天晚上刚熬夜看了一篇太宰治在失恋期绝食自鲨、逃班摸鱼的BE同人,森鸥外语重心长,“你可不能学那些沉溺于失恋中的失败男人,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啊太宰君。”
绝食和自鲨都没关系,逃班就过分了啊。
“你也该出去散散心,开展下一段恋情了。”森鸥外拿出一张宴会邀请函,“去相亲,不,去见一见我们亲切的合作伙伴。”
接待宾客在太宰治眼里约等于合法摸鱼,后勤是不需要他做的,端杯酒找几个漂亮小姐姐邀约殉情,在宴会收尾前把自己淹死在人工喷泉,非常美滋滋。
唯独换礼服有点麻烦,他穿习惯的西装上总有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来宾的香水气味混在一起让他不适。
“换一条暗红色的领带吧。”太宰治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在黑色西装和白色西装中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
太宰治以前系领带的时候会系得很松,他虽然时不时会把脖子伸进歪脖子树上挂着的套圈呃的一声吐出舌头,但在穿衣上偏好更宽松的款式。
后来山吹律理偶尔会接下替辛苦出门工作的男朋友系领带的任务,她习惯性将领带系得很紧,每次太宰治都要一边扯松领带一边控诉说律理酱你这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