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气冲冲的回到房间,打碎了一大堆摆件玩具,还让太监打了一大桶冷水洗澡。
宫人们个个哭着喊着劝他不要,什么“陛下不能这么想不开”“冻坏了身子可怎么样”“这是要了老奴的命啊........”“哪个腌臜贱人惹了陛下.........”云云。
白夏固执的要洗,一个也劝不住。
冰冷的水让他浑身一个激灵,病症终于消退了。
这是他意外发现了一个治病的秘诀,只是后劲儿太大,一个不好要病好些天。
他一边泡在水里打抖,一边在心里想着让阿光怎么死,别让他找到别的治病法子,找到了第一个让这狗奴才死!
娇贵的小皇帝泡了个冷水澡,很快就生病了。
病得凶猛,大半夜的急坏了太医,昏昏沉沉的说着胡话喊着母妃,第二天早上才清醒些。
清醒了也不吃药,躺在床上捂在被子里难受的不说话。
贴身奴才怎么劝都没用。
爬起来想骂人,转头看见阿光跪在床前捧着药。
一时间更气了。
明明把这奴才关起来了,他还没下令,人就出来了,还有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他可是皇帝!
是魏国的皇帝!
那狗奴才仗着他不杀他,无法无天了!
白夏往前狠狠一踹,想把他踹开。
可是阿光不是花花,是个硬邦邦的榆木,白夏费了那么大劲踹他,不仅连人没踹倒,药都是稳稳当当捧着阿光手里一滴也没洒出去。
白夏这一瞬间被气哭了。
想下令让人来打他,但阿光武艺高强,若是不愿被罚谁也不能拿他怎么着,他虽然明面上地位低下,但好歹是贵妃的人。
陛下都不动他,没有人真正敢动。
也就白夏能打他。
可现在白夏手上没点儿劲,一点也打不疼他。
因此拿他一点辙都没有。
只能把自己气到。
阿光将手中的药放下,取下眼罩去看他。
小陛下病了,屋子里门窗都关得紧紧的,不让风吹进来,昏昏暗暗只点了几根蜡烛让陛下入睡,床上的帐帘子一盖,光线更暗。
他在昏暗的光线里能够看见。
只瞧见陛下把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只打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柔软的黑发全部铺开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
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
阿光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肩,声音温和了些,“主人,是奴才错了,主人若是想出气,打罚便可。”
白夏气呼呼的把身子翻了过来,长长的黑发既凌乱又柔软,比之平日里梳得整整齐齐瞧着更漂亮几分,那头发像是活了一般的,连发丝像能说话。
整张脸红扑扑的,脸上湿润润的,很是委屈。
阿光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主人,别生气了。”
他如此一说,白夏不知怎么,鼻子一吸,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你是母亲的人,我早就杀了你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
母亲留下来的遗物,除了阿光,再也没有了活物,连曾经伺候母亲的老嬷嬷都病死了。
阿光眼皮微动,瞧见漂亮的小陛下哭得更厉害了,脸红扑扑的躺在床上,眼眶里都是晶莹的眼泪。
漂亮又惹人怜爱,满脸的委屈嗔怪。
阿光这段时间才发现,恶劣的小陛下真的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要什么就闹,脾气大得很。
难哄。
阿光不会哄小孩,只能干巴巴的说,“奴才错了,主人先喝药,喝了药阿光任主人打骂。”
白夏不想喝药,于是哭得更厉害,边哭便喘,哽咽一点也收不住,“滚!朕不要你了!以后都不要你了!你给朕滚!”
阿光干巴巴的哄了好几句,陛下哭得更厉害了,不仅是哭,因着情绪波动,又发起了高烧。
太医劝他不要惹得陛下情绪波动,陛xia • ti质弱,风寒若是一直好不了,拖久了会要命。
阿光一听,连忙离开了,心里想着陛下可能是不满他不听话,又顺着他的意被关在了密不透风的地牢里。
也不再去碍眼。
昏昏沉沉病两天,不吃东西,不喝药,只喝了点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太医们在外面跪了一地,生怕小皇帝一不小心驾崩了。
白夏嗓子干得厉害,皱着眉,“水。”
不一会儿水到了嘴边,白夏以为是某个奴才来喂的,模模糊糊睁开眼。
片刻后,他哽咽起来,“朝颜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孤零零的躺了这么久,没一个来看他。
还是他朝颜哥哥好。
.........
后宫的一大群男宠听说陛下病了,急得头顶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