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已经很犹豫要不要拿毛巾。
但是毛巾是不久前新买的,好不容易换了条新毛巾,就这样不要就太可惜了。
而且这个毛巾如果在水龙头上挂着,每天早上租户起床的时候看见一定会觉得奇怪,说不定会聚众讨论。
很快他们就好知道毛巾是他的,既而开始把他半夜洗澡了的奇怪行为搬出来琢磨。
白夏犹犹豫豫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脚步声很大。
男人的脚步声。
像两条长腿穿着拖鞋摩擦着地面。
白夏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毛巾,已经在猜测是什么人。
是不是用过他毛巾的人?
偷偷摸摸用他的毛巾,现在又过来了。
厕所的灯很昏暗,是低度数的白炽灯,上面挂着几些没有打扫干净的蜘蛛网,外面的长廊比这里更黑。
而且厕所和浴室是个闭环,唯一的出口是此时此刻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昨天晚上看过的恐怖片在脑子里循环播放,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一瞬间毛骨悚然。
他心跳得快极了,在声音即将到达浴室洗漱间的那一刻,白夏猛然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开的很大,劣质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想脾气暴躁的喷洒壶。
脚步声进来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明显的低骂。
“操!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不睡你有病啊!”
白夏背对着人低着头佯装洗脸,暴躁的低骂让他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听声音应该是7号房男大学生,穿着拖鞋半睡半醒的来上厕所。
白夏的房间是为数不多有厕所的房间,7号房的价格应该更低,没有厕所。
7号房的脚步声在洗漱室停了一会儿,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有出声,就站在白夏背后不远。
白夏紧张的把脑袋伸进水龙头下面,夜里的水很凉,猛然冲了头发,让他打了个寒颤。
站在背后的7号突然出了声,“喂,你是几号房的?怎么没见过你?”
白夏踌躇了三四秒,才开口回答:“6号。”
“6号?你是6号?”
很是惊讶奇怪的语气,仿佛觉得他不可能是6号一样,过了一会儿,才是语气不善的说,“你好吵,把我吵醒了!”
他说着就进了厕所,“咵”地一声关上了门。
关门声比白夏吵多了,估计整个7楼都能听见。
趁他上厕所,白夏赶紧收拾东西回房间。
水龙头挂着的毛巾再也没有犹豫的拿了回去。
总算到了房间,关上门松了口气。
头上没干的头发滴着水,把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都滴湿了,薄薄得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他把杯子牙刷摆放在原来的位置,又低头从床下的箱子里翻找衣服。
白夏的手一顿。
箱子是开的,衣服很乱。
好像被人翻过一样。
他的脸上慢慢爬上了热意。
他收藏的那件玫红色亮片吊带不见了。
………….
“咯吱”一声,许风扬打开厕所门。
往洗漱池的方向一看,人影都没了。
“切。”
真吵。
大半夜的来洗澡洗头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许风扬站在洗漱池洗了个手,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刚刚那个6号一直低着头,没看见脸。
但是进了的那一刻,猛然一看真的把他吓了一跳。
穿着白背心和膝盖宽松短裤,弓着身子在洗脸,水流哗啦啦的像,一动不动的。
像恐怖片里的漂亮男高中生鬼魂。
虽然光线不怎么好,但隐约看得出皮肤非常的白,很瘦,腿和瘦都是很细,一米七五往上一点的个子,骨架长得很是匀称漂亮。
许风扬一时间想不起7楼有这么个人,大半夜的突然有个这样人在隐秘的洗漱池洗漱,谁都会吓到。
他真的一点也没想到这人居然是6号房的猥琐男,那房间缝隙可见冰山一角,满墙的艳俗的女人,看的片子也非常下流,床乱乱的,不知道在床上边看片子能做出什么恶心的事。
和今晚看见的背影搭不上一点关系。
今晚看见的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白皙灵透,那满屋子的低俗yàn • zhào稍微贴在那里就像能污染他似的,完全不能想象他会在房间了做那种事情。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总是大半夜的出来。
许风扬打了个哈欠往屋里走,路过6号房的时候稍微看了一眼,从未能完全封闭门下缝隙间可以看到传来丝丝蓝光。
还不睡?
现在都快四点了。
还开着电脑。
不知道在做什么事。
是不是又在看那种片子?
许风扬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开门锁的手突然一顿。
他躬身下去捡起自己夹在门缝上的黑色纸片。
——有人进过他屋子。
他狭长的凤眼冷冰冰挑开,从裤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猛然把门打开。
屋子里没有任何奇怪的气味,当然也没有任何人。
只是他的床上放了一件女人的衣服。
很艳俗的玫红亮片吊带,又臭又低俗。
妈的。
哪个变态进了他房间把东西放在了他床上!
冷静下来一想。
今天晚上只遇见了隔壁6号的那个家伙。
而且比他先一步回来。
这件衣服难道是6号放的吗?什么意思?
在他床上放一件这种衣服,像什么情.趣内衣一样。
啧啧啧好变态。
许风扬只用一根食指叼起那件衣服,在垃圾桶上旋了一下,又想起今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背影,突然决定把衣服留下。
他倒要看看那个变态要做什么。
他用一个塑料袋把衣服套住折叠起来,藏在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