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雅接到周文轩电话时正在跟林淳溪一起逛宠物店,周文轩在电话里说李梦瑶的事情他跟韩陌九没谈拢,要她过去帮个忙。高恩雅很干脆的答应了,但林淳溪有点不太乐意。他不用问任何人就知道高恩雅不太对劲,但那些不对劲对他来说是好事,而他不想让不对劲的高恩雅去见韩陌九,可周文轩说了,高恩雅也答应了,他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两人上了出租车,距离韩陌九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林淳溪沉默的看着,那个会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好像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姑娘,一点点变成那个他既熟悉又不想那么熟悉的高恩雅,无声的叹了口气。交缠在一起的手不知道谁先松开的,自然而然的就松开了。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感应?”林淳溪望着疑惑的高恩雅,说“我指你和韩陌九,你们不是距离很远就能知道对方在哪么,心灵感应之类的。”
高恩雅颔首说是,还扩充答案“我们可以用心音说话,类似我们彼此戴了只能跟对方通话的对讲机,只有我们能听到的聊天方式。”侧身望向林淳溪“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也不能说突然,一直都有兴趣,没找到机会问而已。”林淳溪扭头避开她的视线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你说,你有没有可能爱上韩陌九啊,像我喜欢你这样的爱慕。”
“没有。”高恩雅笑看装淡定的男孩子,没有拆穿他的忐忑,格外诚实的告诉他“阿九可以分辨我是我,他是他,我好像不太行,某些时候我觉得阿九就是我,我就是阿九。”在他诧异的扭头望过来时笑道“我没办法跟自己恋爱啊。”
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个回答的林淳溪脸上的表情是懵的,他想过很多高恩雅可能会喜欢,可能不会喜欢韩陌九的理由,唯独没想过这个,听起来那么远又那么近,又那么独特的理由。
高恩雅伸手戳了下他呆愣着的脸“发什么呆~”收回手的刹那被林淳溪一把攥住手,也不挣扎,笑眯眯的看着他。
扣住她的手的林淳溪挑眉一笑“我要说,现在才有点实感,我们真的恋爱了,是不是太奇怪了?”
“有点。”高恩雅托着他的手亲了口他的手背“别想阿九了,想他只会让你不高兴,而恋爱应该是让你开心的事情啊。”
林淳溪轻笑“因为食物?”
“因为恋慕。”高恩雅莞尔一笑“恋慕本身就应该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如果你喜欢我没有让你开心反倒让你难过,我也会很难过的。”
收紧五指扣住她的手掌的林淳溪笑看高恩雅“从你的嘴巴里听到这样的话,有点让我怀疑你发烧了。”
“我之前跟个傻子一样你都没觉得我发烧。”高恩雅笑他装傻“还是说你更喜欢傻乎乎的那个我吗?”
林淳溪拉着她的手放在对上,拇指摩擦她的手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什么样,我都喜欢的。”
顺着他的力道靠过去的高恩雅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跟他解释刚才那句不像是她的话由来何处“我没发烧,我只是想让你更开心,你在难过,我想让你开心点,情话总是能让人开心,不是么。”
喟叹一声的林淳溪半抱着她,脑袋埋在她的肩膀,闭上眼无声的笑了。傻乎乎的高恩雅也好,会说情话的高恩雅也好,他都喜欢,喜欢的他心发疼。那里太满满的到处都是这个人,那里也太空,只有一抹虚幻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一切是假的。
苦涩在周身蔓延,高恩雅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真的想让他开心点,林淳溪也回了她一个吻,亲在额头,却没办法开心。因为那太明显了,怀里的这个人只是在陪他演一场戏的明显。林淳溪以为自己不在乎的,都能在一起了还在乎真假做什么。可他没想到,就因为在一起了,才会在乎真假。世上的事不都是这样么,得陇望蜀,欲壑难填。
高恩雅也在叹息,无声的,为他的沉郁的爱恋叹息,但她能做的只是抱紧他,除此之外她好像也做不了什么。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事情,结果这家伙啊,爱恋越深沉越恐惧呢。大概是恐惧失去?什么都没有曾经拥有更可怕不是么。
高恩雅难得有些心情低落,那种被别人影响的低落,她怀疑是林淳溪的爱恋太厚重了,她又刚好出了点问题才会被影响,但她无法肯定这个猜测,谈论灵魂这回事,还是阿九比较懂。
本来欢欢喜喜去挑宠物的情侣们,以不太美妙的心情来到韩陌九家,在这样心情下,高恩雅进入了哪哪都变了的房子。
周文轩跟韩陌九打赌的时候,是抱着高恩雅绝对会生气的信心的,但他没想到的是,真正生气了的高恩雅,他们谁都没见过。
真正生气了的高恩雅是什么样?是周文轩,是林淳溪,是李梦瑶,是包括韩陌九在内,都没见识过的。
门铃响起,周文轩开了书房的门,双手抱胸倚在门边等着看好戏,还伸腿挡住了要去开门的韩陌九,用眼神示意不知道他们有个赌约的李梦瑶去,搞事情的态度太明显了。李梦瑶直觉感到不对,但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就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