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被青石板路替代,午时却不见炊烟几缕。
街上的商铺零星开着几家,道路两旁三三两两的坐着衣衫褴褛的饥民。
一见景韫言和舒映桐骑马前来,纷纷爬起来举着手里的碗嘴里哀哀恳求:
“大爷给些吃的吧…”
“夫人可怜可怜我们吧…”
两人没打算解释,不理不睬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一但接茬,饥民们便会围上来。
景韫言眉头紧蹙依着脑海里的舆图准确朝县衙方向催马前行。
“…这…县衙?”
眼前这座残破的房子,随时要撂挑子自暴自弃倒塌的样子让人胆战心惊。
要不是挂着垣县县署的牌匾,压根不敢相信这是衙署。
门口空地上还有一群不怕死的饥民或坐或躺守着紧闭的大门。
景韫言知道垣县穷,却没想过能穷到这种地步,难怪东宫对这里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来干嘛,花钱养着?
也就文渊不挑嘴,什么破烂都敢揽回去,他就是这样越来越穷的。
“好心的夫人,可怜可怜孩子吧,给点吃的…”
一个抱孩子的妇人扑在舒映桐脚上,有气无力的哀求着,怀里的婴孩在襁褓里瘦小得像只猫儿。
景韫言为妇人捏了一把汗,当初他也这样抱过她的腿,差点没被踹死。
舒映桐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那孩子一边嘬手指一边哭,声音哑得只见张嘴未闻其声。
见舒映桐看过来,停了哭泣,含着手指愣愣的看着她。
突然眼睛一眯,张着没牙的小嘴给了她一个纯粹的笑容。
舒映桐弯腰掰开妇人枯瘦的手,一把将她拎起来往县衙侧巷拖。
“啧,你也是不长眼。我夫人的鞋子被你摸脏了,准备挨板子吧你…”
景韫言背着手跟在后面连连叹息。
原本打算有样学样的饥民纷纷后退。这夫人脾气差,还是不要上去讨打的好。
妇人吓得连声求饶,紧紧的抱着孩子不敢有任何反抗,任由舒映桐拖着走。
侧巷里有一扇小门,一个瘦巴巴的青年衙差守在门口。见三人过来,按在佩刀上的手犹豫不决。
“我劝你别拔刀。”景韫言认真地看着衙差,好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