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好事该不是这两桩吧?”凌睿暄摸着下巴高深莫测地看着景韫言。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大哥东宫里养了一片草原,那也不是他种的啊。
太后要死就死呗,姜家早就把她架空了,早死早超生。
太后还顾着点皇族体统,皇后可比太后好用多了,那是一心为姜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不是。”景韫言起身走到书架边,抬手敲了敲墙上挂的舆图,“就是这个让你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垣县,给你带来的好事。”
“花我那么多粮钱,我倒要听听能马上返点什么好处给我。”
凌睿暄捏捏鼻梁,一看这些被红圈圈出来的地方就头痛。
要不是那些好地方背后的势力根深蒂固,他也不愿意捡这些别人不要的。
六个皇子,只有他没有母族扶持。
不过好在他气运还不算一黑到底。
一对看似普通的铃医师徒,竟是让他能够韬光养晦暗中壮大的最强助力!
“兴修水利,积攒民心。不仅仅是垣县,这些让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渣渣县都可以效仿。”
凌睿暄敛袍起身,眼神随着景韫言手指所到之处,脸色越来越苦。
“想必你已有良策,可是一个县都割了我这么多肉,这再来十几个,把我炖了也不够分啊。”
景韫言低低一笑,想起那个眉眼冷清的姑娘说的另一条计策。
“你这张脸还有别的用处,炖了可惜。”
转身在书架随手拿了一块玉石镇纸,“这块镇纸花了多少银两买的?”
“二百两。”凌睿暄随口一答,突然眼睛一瞪抢过镇纸,“你该不是想让我变卖家产吧!那不行,我就这么一个爱好!”
“谁稀罕你那点破烂。”景韫言嫌弃地瞥了一眼把镇纸当宝一样护在心口的凌睿暄,“我问你,商户想要什么?”
“钱!还用说么!”
“除了钱呢?”
“更多的钱!”
“跟你说认真的!”景韫言黑脸。
“哦。”凌睿暄小心的赔着笑脸,摸了摸手上的镇纸,“这人吧,钱多了,他就想要名,名响了,他就想要权。”
“你不是发愁赈灾粮从哪来么,就从他们身上来。”
“嗯?捐了啊,难不成我还用权再去榨他们一波?”
凌睿暄僵着脸,这不太好吧。
那他爱民如子的形象还怎么维持?
“商户有钱,但是地位低下。连个穷秀才在心里都可以对他们嗤之以鼻。”
“对,那又怎样。他们还不是照样在商户那挣得碎银几两解世间万种慌张?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文渊,注意涵养。”景韫言劈手夺过镇纸晃了晃,“如果你让这些商户地位提升了呢?那他们是不是就能心甘情愿的把钱粮奉上了?”
“你在说什么笑,商户能提…”凌睿暄笑容一收,不敢置信的盯着景韫言。
“你想让我卖官?你可真是我好兄弟!别人想着怎么从牢里出来,你倒好,想着怎么把我送进牢里。”
“难道太子党泄露试题就不算卖官?”
一句反问把凌睿暄噎住了。
算,怎么不算。
多少寒门学子被埋没,可不就因为朝廷有这种蛀虫吗!
“文渊,你再好好想想吧。大多商户只想洗脱末等身份,没几个想要权倾朝野。他们又不傻,有钱有权之后必然会被高门大户盯上针对。卖些无足轻重的文吏头衔便是。”
一席话让凌睿暄陷入沉思。
半晌,抬头盯着景韫言释然一笑,“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谁给你支的招?”
“垣县的那个人。”
“什么高人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左右你的言行?这让我很有危机感,我已经不是你独宠的小师弟了么!”
凌睿暄捂着心口一脸幽怨地看着景韫言,满脸写着你这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