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桌上的舒映桐抬头一睁眼就对上一双好奇的漂亮眼眸。
“醒了?你睡了有一会了。”景韫言伸手帮她理顺额发,还有外人在场,虽然还昏迷着,却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
“嗯,用这个配合你的药,估计能多活几十年吧。”舒映桐把手里的白玉瓶递给他。
莎莎把一部分太微九窍还丹和灵果炼化成了适合凡人的灵液,代价就是又消耗了一点能量,??变得更小了。
“这么厉害?”他拨开瓶塞送到鼻尖闻了闻,“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是气味,而是感觉。
说不清,反正觉得很亲近。
舒映桐对他笑了笑,“理论上来说,你的血肉有相同的功效。”
一整颗琼华秋实都融进他的身体里了,当然觉得瓶子里的灵液似曾相识了。
景韫言默默把瓶塞塞回去,??冲她笑得春光明媚,??“我只想给你吃。”
舒映桐伸脚踹了他一下,“不,我想吃饭。”
说完瞟了一眼床上还没拔针的裴知行和地上木盆里的黑血,理顺衣裳往外走,“我去问问晚饭做好了没有。”
这客栈生意差成那样,没有大量储备食材,本来想点几道菜的,结果老掌柜说要请她吃饭。
欠人情还人情,再正常不过,她也没拒绝。
舒映桐拉开门,外面已经天黑,檐下点了灯笼,庭院石灯笼点了几盏。
廊下拐角小炉子炭火红旺,阿茗坐在小马扎上一边扇着炉火一边抬袖抹汗,空气里弥漫着熬中药的味道。
听见开门声,阿茗噌的一声跳起来跑到过去站在舒映桐一步距离,满脸紧张地看着她,??“景夫人出来啦,我家少爷他....他怎么样了?”
那门一直关着,......
,??他也不敢去敲,心里乱糟糟的。
他别的不求,只求他们可以稍缓少爷的病情,起码撑到他们到达环山村。
“一时半会死不了。”舒映桐中肯作答,看着被炉火烤得一脸红彤彤的阿茗,想了想还是问了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垣县?”
阿茗伸长了脖子从未关紧的门缝里往里张望,见景韫言坐在床边已经开始收针了,又听她说没有生命危险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垂下眼睛思索了一会,抬头冲舒映桐腼腆地笑笑,“有人扔了一张字条告诉我们,离尘神医在垣县,所以我们就来了。”
“你们见过那位神医?”
“没、没有....”
“这么草率?”
阿茗垮下肩膀,捏着蒲扇柄无意识地抠着,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助。
“景公子说得没错,我们寻遍沧沂名医皆断言我家少爷活不过十八。我家公子,今天便是十八....”
他吸吸鼻子,“西南那边遭旱灾,??去年秋末有许多灾民逃难到我们沧沂。我家少爷让家里的下人在城外足足施了三个月的粥。”
“田庄送来的租子和粮仓里的稻谷,少爷让我们都换成杂粮和糠。起初,??不少饥民说我家少爷抠门,??施粥怎么不施白粥!”
他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官府是施白粥,可他们那粥水稀得能照脸!只有我家粥棚一勺子捞起来那是实打实能存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