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茶淡饭的,让诸位见笑了”,沈游淡淡道。
“先生实在是客气了”,楼文墨客气了两句,死活不肯先打开话头。
沈游单刀直入,“近日全城戒严,我倒想问问诸位,为何还要聚集于程府?”
程远等人心一颤,程远心知这里头嫌疑最大的就是他,谁让这帮人哪里都不去,专门去了他家呢。
还没等程远解释,沈游似笑非笑的问道,“难不成是雷州大户均家贫,实在没有粮食了,所以才要去程府讨碗饭吃?”
好难缠的小娘子!
程远半低下头,疯狂思考自己到底认不认。
认了,说明程家的确有粮食,至少可比其他大户有粮,否则为什么全雷州大户都往你家跑。
可出头的椽子最先烂,万一官府先拿他家开刀可怎么办。摘出了别的大户,却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程远哪里肯认?
可要是不认,那就得解释为什么这么多人不约而同聚在他家。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程远咽了口口水,试图平静下来,他慢慢开口道,“其实是……”
“是因为我等乍闻先生率军亲临雷州,我等实在是惶恐无措”,楼文墨截断了程远未出口的话。
这位小娘子的问话就是想把程家单独挑出来,可此时他们利益一致,三人合该同进共退,决不可有任何龃龉。
他还没等沈游问“为何惶恐无措”,直接解释道,“战乱频频,天灾**永无止休。这年头,过日子难啊!乍然听闻有一支军队进雷州,惶惶之下便想着聚集在一起,也好商讨出一条生路来”。
程远长舒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把话彻底说死了。我们就是聚集了,但除非你去拷问与会人员,否则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聚集是为了什么。你要是真的要撕破脸皮去拷问,今天就不会请我们坐在这里吃饭了。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承认自己聚集,但要把话往轻了里说。我们没有说什么反对言论,只是惶惶无措,抱团取暖罢了。
楼文墨刚刚来了个软钉子,生怕惹怒了沈游,当即拉下面皮拍马屁。
“我等不过是蕞尔小民,素日里耳目闭塞,也不知道是令行禁止的琼州军进驻雷州,才会惶恐之下失态了。现如今得知是琼州军,自然心安了”。
“是是是”,程远连连点头,乃至于甚至还颇为感激的看了眼楼文墨。
沈游笑起来,她应该找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人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