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府城外
驻军将领吴绶带个一众麾下将军们正站在城门外,迎接不远千里从金陵赶来的四万大军,两万民夫。若是再算上南平原有点两万大军,一万民夫,那么共计九万人。
凑个整,对外宣称十万大军。
“大人,这都快午时一刻了,咱们这位主帅怎么还不来!非要等到午时三刻好上赶着投胎吗!”
周围一通哄笑。
“保不准是倒在哪个小娘皮的肚皮上!”
“那也不一定,保不准人家不爱水路爱旱道!”
全是兵痞子,说起荤话来格外流畅。一时间,吴绶周围的一圈将领荤话层出不穷,有些话甚至粗俗的连吴绶都听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吴绶一点也不生气他们编排尚未到来的文臣主帅。但此地人多口杂,他做主将的,总要意思意思制止一下。若是传入这位主帅耳中,到底不好。
“大人,来了”,目力极好的庞大海是最先看到的。
吴绶闻声望去,只见原处缓慢的挪来了一支军队。队伍绵绵不绝,漫长的看不到头,仿佛眨眼之间,就把城门外的官道给堵上了。
有意思的是,在一众着铠甲或是麻衣的军队里,最前头的是两辆马车,一辆看上去格外奢华富丽,一辆朴素无华。
“嚯!”,庞大海对着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感叹道,“这怕是来了个祖宗啊!”
比起富贵马车里坐着的那人,只怕那辆普通马车里坐着的更不好招惹。
吴绶叹了口气,心里烦,又不敢怠慢。只好扬起笑容,带着身后众将领迎上去。
吴绶正想对着最前头的富贵马车躬身行礼,哪里料到,后头那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上当即下来一人。
吴绶定睛一看,原来是位文官打扮的,应该就是此次主帅了。
“卑职吴绶,见过廖大人”。
廖永年一见吴绶,即刻温和有礼道:“吴大人,客气了。”
话说的挺客气,就是面对躬身行礼的吴绶,廖永年根本没有想一把扶起吴绶的意思。
躬身的吴绶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丝毫不敢动。朝廷派个文官来督战,已经是惯例了。
秦承章当年被敌人逼的狼狈逃窜至金陵,偏又被手上有兵的秦承嗣夺了半个江山,自此以后对于兵力更是格外看重,军中不仅有文官还有太监。
吴绶苦笑,文臣、武将、太监三方制衡,他作为最高级别的武将,头顶上一个文臣担当的主帅,一个监军太监。两个婆婆在上,日子难过的要死。
今日不过是新任主帅给的下马威罢了。
想到这里,吴绶的心里浮现出一丝恶意,也不知道这位廖永年和那位监军的范太监对上,谁能更胜一筹。
如果再算上之前驻扎在南平,即刻要与廖永年和范太监做交接的文臣连广志和太监何四。
四个人,正好凑一组叶子牌!
吴绶低垂的脸上充斥着一种被逼到极点、无可奈何后只好吃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