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娘的话让原本也不经意的太后赫然坐起身,难以置信瞧着下方的萧三娘:“你胡说什么?”
太后怎么也没想到萧三娘竟然胆敢公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事,她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毕竟如果这事是假还好说,如果是真的……那皇室以及皇帝将彻底沦为笑柄!
她忍不住偏头去看萧明娴,后者依然澹然坐在那里,面上半分神情未改,仿佛萧三娘口中说得并非她一般。
这让太后稍微安了些,面色冷下:“平津侯府的,你可要知晓祸从口出的道理。若此事为假,污蔑皇后的罪名,你怕是担待不起。”
萧三娘敛下的眼底带着暗恨,明明萧明娴都这样了,可就因为她如今是皇后,所以想揭穿她还要背负这种罪名?
可她不怕,先不说钱夫人的消息,加上她从萧六娘那里试探到的,加上从那个镇子带回来的人,足以将萧明娴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萧三娘磕了一个头:“回禀娘娘,臣妇自然知晓。只不愿让皇后继续欺瞒众人,这才大着胆子开口。若是娘娘不信,尽管可以询问萧相府中的夫人,她也是知情的。”
萧刘氏本正坐着打算看笑话,突然被戳到,脸色不太好看,却也知晓如今她们只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否则,一旦萧三娘提及六娘的事,只会更糟。
萧刘氏只能起身行礼:“这事……原本臣妇不想提及,毕竟臣妇也是事后才知她竟是隐瞒了这般大事。当时她买通别院的人竟是跑了这么久,还让人假扮她昏迷不醒,这一瞒就是三年。等她入了宫,这事……臣妇与老爷才知晓。但那时候事实已成定局,臣妇……这段时日也是整日心惊胆战,却又带着罪过……如今说出来,臣妇这心里,反倒是好一些了。”
既然要开口提及,断没有将他们也牵扯在内的道理,那就只能先他们府里摘出去。
太后脸色黑沉的可怕,她已然信了大半。
毕竟萧刘氏是相府夫人,又是萧明娴的后母,这里可是宫中,这么大的事没有说谎的理由。
等萧三娘提及有人证已经在宫外候着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堂堂皇后竟然二嫁?还是隐瞒嫁人之事?这算不算朝堂秘辛?
太后立刻让人去带人进宫,没多久,两女一男就被带了过来。
三人一瞧就是寻常百姓,大概头一次入宫,两股战战。
被宫人提溜着到了近前,噗通一下趴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就在太后就要开口时,突然一道报唱声响起:“皇上驾到。”
萧明娴原本一直看好戏,闻言一怔,她不是说好自己能解决吗?他来作甚?
还是说来的是假皇帝?
只是随着奉帝走近,萧明娴立刻认出,的确是奉帝。
奉帝坐在寝殿虽然相信她的本事,可知道是一回事,担心却也是一回事。
奉帝到底坐不住,最后还是过来了,无论她要如何解决这事,由他坐镇还是好的。
随着奉帝的到来,众人齐齐起身行礼,同时眼底冒着光,看好戏般,皇上来了!那皇上岂不是也知晓萧皇后嫁人的事?
他们甚至能想到皇上大发雷霆的场面。
过了今晚,岂不是皇后之位再次虚空,那他们府中的姑娘岂不是又有机会了?
“皇帝怎么来了?”太后太意外了,平时难得见到皇帝,都是由假皇帝代劳,可奉帝是她的孩子,即使戴着面具,她还是能分辨出真假。
奉帝扶着太后落座,也坐在主位上,看萧明娴还站在一旁,朝身边位置拍了拍:“皇后站那么远作甚?过来?”
萧明娴看他一眼,依言坐了过去。
众人:??
不、不是,皇上你这是还不知道?竟然对皇后还这么温和?
众人一时看不懂了。
太后也看不懂了,她欲言又止,可如今还未有定论,到底没说别的。
奉帝等所有人重新落座,才冷漠扫了眼下首的位置,一眼就认出三人是谁,其中一对是夫妻,就住在他们隔壁,朝夕相处三载,加上两人当时有意隐瞒身份,与周邻倒是相熟。
另外一位夫人是秀才公的娘子,奉帝偶尔会替秀才公教他院中的孩子弹琴。
奉帝猜到萧明娴打算做什么,她当时在外时的容貌与之并不相同,即使这三人真的到了近前也绝对说不出她就是当初是她的话。
但难保这三人……会被钱国舅收买。
人心难测,更何况,已经这般久了。
更何况借着这个机会,他决定做一个决定。
太后看了眼三人:“世子夫人说你们曾经给一对夫妻当过邻居,朝夕相处三年,对这对小夫妻极为熟悉。半年前这对夫妻出了意外双双身亡,既然如此,你们又如何确定萧皇后正是你们当初认识的小娘子?”
三人声音还在哆嗦,丝毫不敢抬头:“是、是有人拿了画像过来,草民瞧着……的确是像的。”
萧明娴听到这话眯起眼:看来还真的被奉帝猜中了,人心难测啊。
奉帝的面容也沉了下来。
太后眉头皱得愈发的紧:“那你们抬头且瞧瞧,萧皇后是你们认识的那位小娘子吗?”
三人浑身抖得愈发厉害,他们其实只看了画像,但画像也只有一两分像,他们本不想来的,可带他们来的人说不管是不是都要说是,否则、否则就将他们全家都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