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棠虽然觉得田晓萱有些道理,努力按她说的方向想,当自己是穿比基尼被梁志渊看到了。
这个还真是很平常。
但她再翻相册,发现这种照片和泳衣照完全不同,就这照片里的氛围和姿势,还有神情,真的就是有性|挑|逗意味的。
好像那种游戏弹窗:哥哥快来玩啊。
她难以想梁志渊心里会怎么想。
他真的会想着她的照片那个?
想到那个画面,她又想用头撞地,却隐隐又有一些羞涩和开心。
还好她身材好像还可以,也确实挺让人动心的……
不是,她在想什么啊,还挺得意是不是?她该不会有些变态吧
带着种种复杂的想法,她半宿都没睡。
一会儿想照片那么难为情,一会儿想梁志渊在干什么,一会儿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告诉他自己弄错了,以免让他误会自己不要脸,一会儿又觉得假装不知道更合适,避免尴尬。
……
这一夜太累了,就像脑子里有四五个小人儿打架,打到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来,只是她实在累得不行了才睡着。
隔天她特地晚起了一些,想不和梁志渊碰面,却没想到梁志渊也晚了一些,还是碰到了。
她偷偷看他,发现他表现得很正常,似乎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她也表现得很正常,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就在她觉得这事就这么过去时,早餐中途从外面进来的吴婶和她说:“小姐,门口有个快递,电话号码是你的,但名字好像写的拼音。”
薛棠棠一听拼音,就怀疑是英文,还在愣神时,梁志渊已经回过头去,吴婶便顺势给他看:“这都写的什么?”
“是我的!”薛棠棠立刻在旁边喊,迫不及待站起身,而后才发觉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于是放慢语速道:“是我的,国外同学寄过来的文件,上面应该是英文。”
说完,这才表现得像是自然的样子从吴婶手上接过快递盒。
吴婶这时吐槽道:“同样是邮政的,怎么国内和国外差别这么大呢,人国内的多少打个电话呢,国外的这是什么服务,直接放家门口,要被人拿了呢?”
薛棠棠不敢多说话,只是僵着脸笑了笑,然后看手上的快递,上面写着法文和英文,确认是同学寄给自己的没错。
吴婶却还不知情,提醒她道:“这盒子都皱成什么样了,小姐也得打开看看,东西坏了找他们赔。”
“不,不用了,应该没坏。”薛棠棠说着,将快递放在了旁边凳子上,心里期待吴婶不要再说这个话题。
结果吴婶是没说了,梁志渊却开口:“这是EMS国际,昨天是国内特快,你是不是以为昨天的快递是这个,所以才那么紧张?”
薛棠棠只觉得脑袋被轰了一下。
还是来了……他竟然猜到了!
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她怀疑自己现在已经满脸通红。
但这还不是难为情的时候,她得想怎么回答。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承认是搞错了,于是他就知道那个相册原本是不准备给他看的,只是失误,然后陷入尴尬;
二,不承认,这样就完全不尴尬,只是他会觉得她很放得开,就算是那样的照片也无所谓被他看。
还没想好选哪个,但提前演练好的台词就蹦了出来:“没有啊,昨天是相册嘛,我以为是卡纸材质的,所以怕被打湿了。”
说完她就后悔,这样会让他怎么想她?
可是话都说出来了,要怎么改口?
就在她内心纠结无措时,梁志渊又问:“你拍这套照片是……它是写真照片的一种,还是……我是想问,你拍照的目的。”
“哦,这个啊,拍着玩的,田晓萱生日时想拍了做纪念,拉我陪她。”这个时候,薛棠棠毫不留情地祭出了自己的工具人闺蜜。
是啊,是田晓萱想拍的,不是她主动的,她只是陪朋友而已。
听到回答的梁志渊放心了一些,却又接着问:“也就是说,只是自己看,不会对外公开?”
薛棠棠急了,立刻抬起头来瞪向他。
他什么意思,不知道照片被他看到是意外吗?
这种照片怎么公开?公开干什么?
结果梁志渊竟然好像还不知道她眼神里的含意,仍然认真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只好闷声闷气地说:“不当然不公开。”
这会儿梁志渊彻底放下心来,最后说出早已酝酿好的劝解:“我想,拍这样的照片最好找同性摄影师和工作人员,虽然艺术向来就不太拘泥性别之分,但在封闭的环境下,男摄影师多少会有些不好的想法。”
薛棠棠立刻为自己正名:“摄影师和工作人员都是女的,连修图师都是女的。”
“哦,那,那样好一些。”梁志渊回答。
这会儿他也看出她不太高兴。
但他确实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拍这套照片,想到有个什么赌王女儿对外发布自己的性感写真照,他担心她也想那样做。
也怕她在男摄影师目光下披着那种薄纱,摆各种带暗示的姿势,可能她不觉得有什么,男摄影师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说不定还会发生危险。
所以,也许她嫌他管多了,但他仍然要问。
好在并不是那样。
但她摄影师和工作人员都找了女性,这证明她还是不想被异性看到的,那为什么并不介意被他看到?
……
一顿早饭,吃得薛棠棠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才盼到梁志渊去公司,这才舒一口气。
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她。
她觉得自己还是回答错了。
要么,就索性表现得很无所谓,那后面就不该那么着急。
要么,就让他知道是弄错才被他看到了。
现在这样,搞得她好像又很在意被别人看到,却不在意被他看到,那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故意给他看的?
他会不会觉得她喜欢他?
薛棠棠回房,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被子里。
她不想面对这可怕的世界,不想面对梁志渊。
直到后来梁志渊终于出了门,她那种想和鸵鸟一样钻沙堆的心态才稍稍好了一点。
再后来,她心血来潮,就想去梁志渊房里看看。
主要是田晓萱说的梁志渊晚上想着她的照片来一局“撸啊撸”太魔性了,让她久久不能释怀,就想去找点蛛丝马迹。
这种羞耻的想法本来是压在心底没准备实现的,结果吴婶说她要去医院换牙,出了门,让她一个在家里。
仿佛是天时地利人和,又仿佛是上天在召唤她。
她忍了半个小时,决定不再忍,于是悄不作声爬上二楼,跑去了梁志渊的房间。
他们虽然分房,但平时房门也都不会刻意上锁,所以她很轻易就扭开门把手进去。
床上还挺干净平整的,什么异样都没有,桌上也整洁,毕竟东西少,跟样板间似的;工作室比卧室东西多一点,桌上都是文件,却也很正常,全是工作用的东西。
后来她灵机一动,去看垃圾桶,发现工作室和卧室的垃圾桶都是空的,明显一早就清理过。
扑了个空。
所以到底是有证据就一早倒了垃圾,还是吴婶过来做了正常的清理?
这个问题真难,似乎永远无解了。
她好无聊,为什么要琢磨这种问题?
就在她对自己进行灵魂拷问时,一阵门铃声从楼下传来。
这门铃让她吃了一惊,还担心是梁志渊回来,发现自己在他卧室,后来一想,梁志渊不会按门铃,吴婶也不会按门铃,只有外人才会按门铃。
谁呢?
门铃声契而不舍地一声接一声,她疑惑着下楼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虽然穿着一身非常整齐的新衣服,但颜色款式却是大红大绿的乡土风,她见得都少,另一个十bā • jiǔ岁的女孩,皮肤晒得有点黑,一身老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粉色t恤和米色七分裤,两人都目不转睛看着她。
她问:“你们找错门了吗?”
这时农村妇人说了一句话,语速太快,她没听懂,只是莫名看着她,然后那女孩用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问:“这是梁志渊哥哥家吗?”
这话薛棠棠听懂了,诧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