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彻把姜瑶弄上岸,本想一走了之,可目及她一身湿透的连衣裙贴在身上时,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拉起她的双手,往自己肩上一甩,像扛猪一般把她扛了起来,然后朝自家走去。
陆清把两孩子哄入睡,正想也躺下的时候却想起陆彻去摸鱼半天还没回来,她不放心,于是爬起来出去看看。
没想到她一走出堂屋,就看到陆彻走进院子,肩上还扛着一个……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陆清急匆匆地迎了上去。
陆彻来不及多解释,只道:“先把她弄到小姑的房间里,别把奶奶吵醒了,等会再跟你说。”
“好。”陆清点头,虽然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不多想,可她相信自己弟弟的为人。
她率先走在前头,先去把陆媛的房门打开。
等把姜瑶平放在大床上,借着煤油灯的亮光,陆清才看清她的脸,一脸惊讶地问:“这……这不是城里来的知青,姜瑶吗?”
姜瑶虽然来插队只有两三个月,但队里的男女老少都认得这个知青。毕竟她那模样那身段,看过之后就很难让人忘记。
“嗯。”陆彻应了一声,道:“我刚才在池塘里摸鱼,她突然跳了进来,有点不正常,我估计是被下药了,情急之下就先把她劈晕。”
“下药了?”陆清一脸惊恐地瞪大双眼,半晌才回过神来,提着煤油灯凑到姜瑶头顶上,细细辨别了一下,果然看到她的脸颊红得有些不正常。
陆清抬手摸了摸姜瑶的脸,果然有些烫。她扭头对陆彻说:“我现在先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你去把赤脚医生请过来,看看要怎么处理。”
“行。”陆彻转身就要出去,陆清又叮嘱道:“别声张,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有损女孩子的清誉。”
“我知道。”陆彻抬脚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听到陆清喊他,“你一身湿哒哒的,先换一身衣服去。”
“不碍事。”陆彻应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出了门就开始小跑,可刚没跑多远,就碰到了同生产队的社员,陈双莲。
近半个月忙着抢收,陈双莲已经很久没玩牌九了。今天好不容易把水稻收割完,她身体再累也抵不住牌瘾,吃过饭就出去打牌。
可大家到底累了,玩了几圈就要散。她意犹未尽,可散了也无所谓,反正她赢钱了。
揣着今晚赢的五毛,陈双莲心情美滋滋得要飘起来了,却没想到会遇到陆彻这个二流子,真是倒霉透了。
等跟陆彻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鄙夷地骂了句“二流子大晚上跑出来,肯定要去干坏事”,还“呸呸呸”地往地上吐口水。
陆彻没回应,只是眸子冷飕飕地扫了她一眼。
陈双莲是生产队出了名的泼妇,可这一眼也足以让她心肝颤抖。
陆彻没跟她纠缠,扭过头继续往前跑。
等他跑远了,陈双莲才松了一口气,可被他吓了一顿又气不过,她又继续骂骂咧咧。
大晚上的,附近又没有人住,她骂得再厉害也只有空气当观众。没一会儿骂累了,就灰溜溜地回家去。
赤脚医生张美芳住得不远,等陆清帮姜瑶换好衣服,把头发擦到半干时,陆彻就把她请过来了。
陆彻去拍张美芳的门时,是说家里小孩不舒服请她过去,但在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交代清楚。
张美芳进门之后就给姜瑶检查,好一会儿才说:“她没什么大碍,只是晕过去了。这样也好,要是醒着更不好弄,等她明天醒来,估计药效也过了。”
“那就好。”陆清对张美芳感激道:“张医生,今天累了一天,大晚上还让你跑一趟,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