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屿气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焰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对视片刻,他低头吻住她,手撑在她身侧,克制地侵入。
她倒好,嫌弃他睡衣布料不舒服,扯了扯,捡着空隙问:“要不先脱了?”
季时屿:“……”
刚酝酿的那点儿情绪,倏忽就散了,他扯了扯唇角,确认了句,“脱到哪步程度?”
这下轮程焰无语了,干脆回了句,“你把裤衩脱了都行。”
季时屿装作没听出她口中的揶揄,沉默脱了睡衣,全脱了。
程焰一个没防备,别过眼去,语气不自觉结巴了一下,“你,你怎么这样。”
季时屿嗤笑一声,“不是你说凡事好商量?那商量一下,我现在能脱你衣服么。”
程焰一脚踹在他腿上,却被他扯了一下,两个人在床上滚了半圈,程焰半压在他身上,紧紧捂住他的嘴,“你不许再说话了。”
好气人。
季时屿躺平,隔着她的手含混不清说:“你先招惹我的。”
程焰这会儿都忘了害怕,瞪着一双眼看他,倒打一耙,“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季时屿:“谁伺候谁?”
……
最后演变成一场小学生吵架,程焰都忘了自己在说什么,只记得争辩累了,趴在他身上隔着床去拿空调遥控器,夜半突然起了风,窗户留了缝,吹得窗帘妖娆起舞,程焰险些骂出一声国骂,扯着被子把自己和季时屿同时盖进被子里。
黑暗里,季时屿似乎叹了口气,“你不是科学主义接班人吗?正义的准人民警察?你胆子这么小以后出现场怎么办。”
程焰为自己狡辩,“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有个小偷爬进来,我照样能起来把它揍成半身不遂。但你不能阻止我在没有正事的情况下,出自本能的恐惧反应。”
季时屿点点头,“那咱俩干点儿正事吧!”
程焰:“?”
季时屿掐着她的腰把她掉了个儿。
再有什么,程焰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抱她很紧,还警告她:“疼了跟我说,别动手。”
很热,接吻接了很久,抱了很久,他的体温一向偏低,可这会儿却有些烫,她几次确认,“你没发烧吧?”
季时屿压着声音求她,“别气我了。”
口干舌燥,程焰觉得嗓子疼,意识昏昏沉沉地做着梦,梦很破碎,什么也记不清,就觉得不舒服,醒过来的时候还是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
季时屿已经起了,倒显得心情很好似的,从外面进来,端了一杯蜂蜜水。
程焰挪蹭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季时屿坐在她旁边,喂她喝了一口。
季时屿扯着自己领口给她看,“锁骨都被你掐青了,你倒是一脸不情愿起来了,体验感这么差?”
他捏了下她的脸,“不至于吧?”
他知道不是,只是逗她。
程焰那张脸皮厚得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她吞咽了口唾沫,然后才说了句:“你闭嘴。”
季时屿笑了声,不逗她了。
公寓里没食材,冰箱里空荡荡的,甚至于一点零食都没有,热水壶都是季时屿刚刚才拆封的。
叫了外卖,过了半个钟才到,程焰还沉浸在别扭的情绪里。
吃过饭,程焰暖了胃,心情才明媚一些,拉着季时屿去逛超市,打算给他新家添置点东西当做贺礼。
季时屿推小推车,程焰挑东西,一扭头,少爷挥霍惯了,什么都往里面放,程焰皱着眉又把一些放回去。
“这个刚刚拿了另一个牌子,你要这个多囤着产崽啊?”
“这个保质期才四十天,你拿了三个月的量。”
“这东西你又不喜欢,买这么大份,留着传宗接代?”
“你别拿了,住手。”
……
季时屿:“哦。”
他很少见她买东西,还是第一次跟她来逛超市,见她这副样子觉得很新奇,她看起来像个生活白痴,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那种。可他忘了,她是在南菏那地儿长大了,从小到大没有养尊处优过,过的也是穷困的日子,又怎么可能十指不沾阳春水。
只是这强势又霸道的性格,也不知道从哪里养成的。
结账的时候,季时屿拿了两盒套子,程焰盯着看了会儿,沉默地把盒子往中间推了推,等扫完码,又很快塞进袋子中央。
季时屿在身后笑她,恶劣问了句,“要不拿大盒的?”
程焰回头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可眼神里隐隐带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