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开放七日后,与境探险的众弟子返程。手握秘境的信物犀牛角牌,一批批弟子重返传送阵。
江斐在向海之的帮助下留了一个傀儡在小秘境的弟子中间,确认了小秘境的安全无虞,江斐自然也不用真身守在师兄弟身边。
去大秘境几番历练后,满载而归。江斐也对此行的顺利异常满意。
在秘境里,虽然她不能感知外界,但据向海之而言,并没有什么万魔窟来袭,只有几队闲散魔兵,很快就被驻扎在此的修者剿灭了。
江斐推测,或许是因为这次秘境稳定,没有崩塌,作为空间不稳的代表混沌裂缝便也无法洞开。自然也没有万魔窟什么事了。
其实说来蹊跷,上一世她未注意,前来参加秘境的明明还有如此大的宗门,如昆仑琼华之流。只是混沌裂缝的万魔窟,她不信这些门派没有镇压的手段,何至于让江靖易又受妖魔暗算,新伤旧伤叠发。
但她并未看见实景,如今也不知从何查起,便把这个疑问深埋在了心底。
除此之外,万魔窟袭,归根结底来说,一是源自争夺她妖核的苏又晴和她背后的古魔。不是它出手吸收炼化不属于它的妖核,也不会引得禁制反噬,秘境动荡。
二,她相当合理地怀疑,秘境崩塌湮灭有两个原因。其中之一是顾以寒以高出秘境承受能力的神海修为,撕破空间暗用禁术,强行踏入识海秘境。导致本就不稳的秘境雪上加霜。二则是顾以寒以妖核强救神魂俱散的苏又晴,妖核作为秘境之元,被强行用来重组温养他人魂魄,法元尽失,所以秘境崩塌。
理清了这些头绪,一笔笔记好账的江斐,一出秘境,迎面撞上了她最大的债户之一——顾以寒。
“呕……”反射性地生理作呕。
江斐自辟谷以来已经许久未进食,此时只能干呕。
顾以寒连忙来扶。“怎么了斐斐?”
他越靠近,江斐呕得越晕头转向。江靖易此时也察觉出不对,大步流星地挤入两人中间。顾以寒只好往后默默退了一步。
江斐这才感觉好受一点,抓出竹壶咕噜咕噜灌清水,噢不,这次是在秘境里装的灵泉水。
说起这个竹壶,在这两次帮江斐压住反胃的恶心里可帮了大忙。它的由来也是说来有趣,正是江斐第一次练剑时嚯嚯地那一从新竹。
江靖易从里面挑了一个青翠中直的,给自己做了一个竹壶,美名其曰纪念江斐的练剑进步。
最初觉得闯了祸有些不好意思的江斐,完全被她爹的思维带偏了路,竟也央求起江靖易与她再做一个来。
江斐的这个竹壶,江靖易还刻了阵法,不光保温保鲜,比起它的外观还能多装三倍的容量。江靖易本来还想再刻一个轻身阵,让江斐拿着也如无物一样轻便,可惜凡竹身脆,刻两个阵法已是顶天去了。
多次尝试失败后,江靖易也只得遗憾地交给江斐这个他并不十分满意的半成品。
江斐当然是万分欢欣地,她本来期待的只是一个凡俗正常的竹壶,保温和扩容的功效已经让她惊喜万分了,于是这个竹壶从此不离江斐的身。
也确实在这两次干呕上帮了大忙。
趁顾以寒还没靠近,江斐拉着江靖易三步两步地离开原地,往太古剑宗停核舟的地方去了。
上到甲板处,江斐才回应江靖易的关心,“没有事啦爹爹,就是我最近看见顾以寒就犯恶心。”
“……”江靖易认真地看了一下江斐的神情,不似作伪。
尽管近年来江斐外出游历回来后,总是顾以寒前顾以寒后地与他说个不停。都说得他心里有种女大难留的酸胀与不舍了,但当江斐似乎与顾以寒闹起别扭来时,江靖易还是尽量“客观中正”地评价:“不舒服那我们以后就不看他。”
“……”本来觉得有点难解释地江斐被江靖易无与伦比地共情能力震惊了一下。
她踌躇了一下,想着不如与向来疼爱她的爹爹直说了:“爹,我想退婚。”
“……”江靖易难得沉默着没有回应江斐的要求。
他想了一下,斟酌着开口:“我听说女儿你和顾以寒前段时间闹了些不愉快,本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一辈不该掺合太多,我便也没说。是发生了什么吗斐斐,你和爹爹说说。”
“……”江斐暂时没想起此时此刻她与顾以寒闹的矛盾是什么。
见她语塞答不上话来,江靖易叹了口气,忧愁着语重心长:“若只是闹脾气的话,斐斐,婚姻大事还是不可儿戏的。”
江斐丧气地叹了一口气,她要怎么和爹爹说这个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父亲满意的佳婿良人,日后会负心至此,与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徒弟罔顾人伦。
先不说相不相信地问题,就算她撒娇打滚,百事不依地让父亲退了这门婚事,父亲既会担心于她,而且面对清颐道尊也说不过去话。
做错事的并不是她,撒泼不讲理的当然也不能是她。他们男盗女娼的苟且脏事,她自会揭去他们的遮羞面纱。
退婚事宜,尽管她迫不及待,但是也要从长计议。
江斐既要能够宽慰父亲的心,也要能够堵住旁人的口,最重要的是顾以寒与苏又晴曾经强加在她身上的痛处,践踏过的真心,她都要一一的还回去。
护好父亲和齐娇娇,守住东华群山太古剑宗的那一亩三分地,不至于师门遭戮横祸当头而无还手之力。
旁的,她要让这些恶人在万劫不复的泥淖中沉沦痛苦,仰望她活得洒然肆意。
这一世,做个有仇必报的凡俗人。
来日方长。江斐暗道。
许是看着江斐的脸色有一些沉闷地不快,江靖易打算另起话头,暂时绕开儿女情长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