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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落水(1 / 2)

梁栩彻底慌了,他勒紧缰绳猛地朝后退去,他膝下黑马猛然仰起前蹄,就要踢向山光远——

与此同时,周围数名护卫慌乱着抬枪拔刀,言昳从看到山光远的动作开始,就立刻翻身跳下马,躲在了马匹另一侧,也一把将轻竹从马上薅了下来!

她借着马身挡住自己的身形,言昳其实想说,梁栩真要是要抓她,对方毕竟人多势众,被抓了她也能接受。

低头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死他。

但山光远怕是接受不了。

现在想来,恐怕韶骅之前被刺杀,也是他的手笔吧。山光远竟然能抑制住自己报仇的意愿,在四年前利用一场巧妙地刺杀,让梁、韶两家在一起撕扯,闹得最后谁也没讨到好去。

前世,梁栩也没少折辱他,山光远不可能不恨梁栩。山光远之前语气平淡的说梁栩没几年就死了,但他还在之后活了很多年,言昳可以合理的怀疑,梁栩前世倒台被杀,说不定跟他有关系。

这辈子,山光远应该想过趁早解决梁栩,但梁栩身边本来就护卫严密,再加上四年前的fēng • bō,他周围更是总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侍卫保护。

今日还真算是梁栩身边最疏于保护的时候。

言昳拽着缰绳,受伤的腿不怎么敢落地,就静悄悄的看向山光远——

言昳只看见他身子一闪,让开黑马发狂的前蹄,并没有抬刀,而是侧身到梁栩左侧,一把手抓住马鞍侧边的鞍骨翼,整个人几乎是腾空而起!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口气杀了bā • jiǔ个侍卫,能逼退他们的办法,只有挟持梁栩!

梁栩被伤的就是左脸,他紧捂着半边脸,根本看不清山光远的动作,而就在山光远即将抓到梁栩的衣襟,将他拽下马时,他余光看到几个几个侍卫,竟然将枪对准了言昳的马匹——

她躲在马匹另一侧,看似是不怎么可能被铁弹命中,但枪声炸开,那马匹皮开肉绽,惊跳不已,四蹄乱蹬的发起狂来!

马蹄打滑,它竟然慌乱中朝清流河倒下去,言昳那细胳膊小腿,怎么可能跟马匹的力量相抗衡,她又腿受伤了,就整个人被马匹撞着朝湍急的清流河滚了下去!

山光远几乎惊得头皮发麻——

但他此刻不能去救她!

他来不及。

而且这帮侍卫很可能会继续向河中开枪!

他必须要先钳住梁栩,逼退这帮侍卫。他必须这么做。

山光远怒喝一声,将梁栩从马上径直拽了下来,几乎是让他整个人狠狠掷在地上!

梁栩竟然也是个有骨气的,咬着牙没发出一声惨叫,跌在泥中,第一反应就是摸自己腰间短刀。

可惜他碰见的是在武艺上心狠手辣的山光远。

山光远一膝盖顶在他后背上,反拧住他胳膊,对那帮侍卫吼道:“放下枪和刀!”

梁栩吃痛,他昂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局势,知道自己太小觑白昳身边的这个护院了。这样的身手,梁栩长到这么大也没见到过,怪不得白昳身边总是带着他。

侍卫们乱作一团,将枪口对转向山光远。

山光远一只手掰住梁栩的脖颈,几乎下一秒就能拧断他脖子。

梁栩左边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心头狂跳,悔恨与愤怒在心中酝酿,却愈发冷静,他轻声道:“你在这儿僵持一秒,你主子活命的可能性就越低。我放你走,你去救她吧。”

山光远若不是考虑到他是手头的砝码人质,真想杀了他。对着那几个黑漆漆的枪口,山光远粗粝的手指,只将梁栩的下巴捏的咯吱作响,声音低沉威胁道:“把枪和刀扔进河里去!”

梁栩:“不要听他的——呃!”他被山光远几乎能捏碎骨头的手劲,痛的额头上青筋鼓起。

那群侍卫犹豫几分,先后将枪与刀扔进清流河中。

梁栩觉得自己真要完蛋了,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蠢货——都他妈是……”

忽然,河岸边,轻竹尖叫一声:“二小姐!”

山光远回过头去,轻竹在岸边奔走着,言昳的脑袋似乎在河中危险的湍流处起起伏伏,她忠心护主,竟想跳入江中救言昳。

他眼前发黑:如果言昳真的被卷进湍流中,浮不起来,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山光远一个闪神中,梁栩猛然拧住他手腕,就地一滚,顾不得狼狈,逃出山光远的钳制,拔出手中的匕首,对着山光远,后退几步。

梁栩觉得,这是眼前少年护院杀他的最好机会了,只要他再上前几步,梁栩几乎不可能逃脱。但那少年护院几乎没有衡量,转头朝河岸奔去,跃入水中,朝江水中央奋力游去。

梁栩望着江面湍急,迅速吞没了几个人影,变成静悄悄一片。刚刚几乎被杀的恐惧弥散了,他有些不真切的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腿脚发软,大受冲击。

只有脸上的剧痛,睁不开的左眼,还有他的满身污泥,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落雪未化的丘陵那端,有一轮小如豆火的浅黄色太阳,颤颤巍巍的升起来,它虚弱的日头照不穿浓重的冬雾,甚至无法照亮如白色羽尖排列着的榉树林的树梢。

梁栩感觉到两只手过来搀扶他,不断告罪,不断求饶,他满是污泥的手扶着黑马站起来,甩开他们的手,只望着江河,轻声道:“我离没命,就只隔一层纸了。”

但另一边在水中奋力游着的山光远,却几乎无法思考了。

他不知道自己起来换了几次气,或多少次脱力到几乎要抽筋。他甚至已经找不到同样跳下水的轻竹,只能在浑浊绿色的江水中,不断凫水,不断的仰头呼喊。

他张望了太多次,都没张望到一丝人影。

天已经大亮起来,山光远几乎感觉到自己肺要炸开,湍流在这里渐渐停歇,他甚至分不出来自己到底在水中找了多久。直到他几乎提不起半分力气,也游过了漩涡的河段,被水浪推着,缓慢的漂浮到岸边。

山光远仰面躺在水中,脑袋空成了一团。

他没有找到言昳,甚至连一只鞋、一点衣角都没摸到。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到湍流的水段,继续下潜寻找,还是应该去下游找,看她有没有可能被湍流拍在水底的石头上昏过去,而后顺着水流到了下游。

山光远在水里游了太久,他几乎是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直到江边有几句乡音叫嚷起来:“死人——又有一个死人!真瘆人,这才多展子,是上游出啥事了吗?”

“我哪晓得哩!刚刚那个不是死人啦!这个咱们要不要捞……太晦气了吧!”

刚刚?死人?

山光远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岸边的泥台,他吃力的扒住泥台,挣扎着起身,对在河边树荫下乘凉的两个竹筏上的船工,哑着嗓子道:“你们说什么?”

“啊!唬死老子嘞!是活的!”两个船工吓得直要撑筏离开。

山光远不顾痛的几乎要漫起血沫的喉咙,他刚刚喊得太拼命,此刻几乎声音沙哑到要说不出话来,还是吼道:“你们说,刚刚也有人飘过去了?!”

船工点头:“是,不过可能是个水鬼,拖着那么老长的黑毛,也不怕人,抱着个什么东西,缓缓的河中心凫水呢。”

山光远想开口,卡了一口血,他往河岸一吐,抹了抹嘴角,道:“多久之前?”

“小半个时辰前吧。”

山光远往下游的方向看去。

那里就是滁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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