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滔滔不绝像是要将她捧到天上去的言论,阮夏夏的额角跳了跳,偷偷看了仅位于太子之后的男主一眼,眼神有些哀怨,不是他提前向自己保证好不摘桃子的吗?怎么这些朝臣们脸皮这么厚,欺负自己一个弱小无助的少年。
“阮小公子觉得老夫说的可对?”一个一眼望过去慈眉善目、胡须微微发白的朝臣笑吟吟地看着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无耻,“想必如此利国利民之事,阮小公子定会欣然同意。”
阮夏夏暗中翻了一个白眼,并不敢应话,先是黑亮的眼睛怯怯地望了一眼男主,表明自己完全只听男主的话,只有男主同意了她才可能去做这“利国利民”之事。
看到她的反应,朝臣们包括太子和皇帝都在心中道了一句果然,阮夏安并不是可以做主的人,她已经投靠了定王世子,所做下的一切事情都要有定王世子的同意。
“怎么?阮小公子为何不应话?莫非是不愿为大晋的天下尽一份力?”那朝臣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地开口,语气还带着讥讽。
“陈大人居然还有脸说为大晋的天下尽一份力这种话,本世子恍然间还记得一年前陈大人的族兄贪污受贿截留税银,陈大人还当场为族兄求情。”裴褚冷嗤了一声不慌不忙地开口,想以大义逼迫少年,是忘了他这个定王世子的存在吗?
那个朝臣当即脸色就是一变,而后笑容就有些勉强了,“定王世子何必翻些旧账,当时太子殿下和陛下已经判定了案子,一切尘埃落定。更何况那与今日之事又有何干?”
“天哪,”不等裴褚反驳,阮夏夏先是有些夸张地捂住了嘴巴,自以为小声地嘀咕,“原来真的有贪官呀,能为贪官求情的大人怎么配说为国为民,大义灭亲才会为国为民。爹爹自幼就教导夏安,贪官不能信,他莫不是要害夏安吧。”
说是嘀咕,实际上在安静的金銮殿上,只要细听就能听出她在说些什么。
陈大人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他气的抖了抖胡须,不再言语。
然而,一人受挫是抵挡不住因为眼馋眼前巨大的利益而蠢蠢欲动的朝臣们,尤其是忠于太子一派的朝臣,更是憋着劲要给定王世子重重一击。前几日太子才在这个商人子的身上栽了一个跟头,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在眼前,定是要讨回来。
“陈大人虽行事有些不妥,但他的初心却是为了大晋百姓,阮小公子,若是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穿上羊毛制成的衣服,到了冬日就可能少些人冻死啊!”
“是啊,还有棉,若是可以种在大晋的各个地方,百姓们也多了一条出路。”
你一句我一句,他们已经说开了,仿佛阮夏夏不同意将棉花还有羊毛制衣的技术拿出来,就是与大晋的百姓为敌。
这次,用不着裴褚开口,阮夏夏忍不住了,状似天真地问了一句,“各位大人,听闻你们都是世家出身?都是读书人?”
“当然是!”其中一人与有荣焉地开口,眼神已经掩不住对阮夏夏身份的鄙视了,到底是个商人子。
“哇,那可真是极好!”阮夏夏极为兴奋地喊了一声,“在扬州的时候,夏安见过太多太多的百姓读不上书识不得字,若是各位大人可以无私地将家中的珍藏给全天下的百姓们阅览,又请自己的老师教他们认字,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摆脱愚昧!”
“各位大人!夏安听闻世家都底蕴深厚,”说些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位羞涩的少年,“还有很多百姓们吃不起饭,我阮家虽然救济了许多粮食,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如果各位大人慷慨解囊,我们一同朝百姓们伸出一只手,大晋的未来将更加美好!”
她慷慨激昂地开口,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了一会儿陈大人,又看了一会儿方才刻意捧她的人,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些人简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无耻!太无耻了!这少年是故意的,是要他们的命呀!一些银钱也就罢了,世家的珍藏就是他们的根基,哪个世家不以他们悠久的历史为荣?悠久的历史要如何证明,世家谱还有一些早已经失传的孤本就是铁证!
这个少年,一个区区商人子居然妄想要他们的珍藏,做梦!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