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因为路途遥远,阮夏夏没有回扬州一家团圆。她本想同自己的世子义兄一起在定王府中过节,被彭月至提醒之后,她暗骂自己昏了头脑,自己和男主不过是义兄弟的关系,如何能像家人一般守夜。
虽然说这是加深感情讨未来皇帝欢心的一种方式,但她有些过了界。沈绿云虽然已经同男主解除了婚约,但乔萱儿可还是念念不忘,她本就被怀疑有断袖之癖,还是莫要再给别人一个把柄了。
于是,她和凌护卫说了自己今夜在她的阮宅过节,便不回定王府了。索性也给凌护卫放了一个假,让他不必再跟着自己。
凌护卫闻言有些迟疑,他在王府待了数年,还是第一次见府中过除夕准备这么齐全,就连世子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陡然,小公子要离开王府,这过节的气氛还有世子那里一下就冷了下来。
“不如让他们也到王府中去,小公子,您也知道最近京中不甚太平,您若是不在王府中万一出了事情到时候可是麻烦。”他精准地抓住了阮夏夏怕死又怕麻烦的特点,皱着眉为难道。
阮夏夏看凌护卫凝重的表情,脑子灵光一闪就想到了一些不能言说的东西,莫非太子和老皇帝开始较量了?
“凌护卫不必忧虑,公子的宅子距离王府并不远,想必除夕夜即便有事发生也波及不到那里去。”彭月至笑着拒绝,他自从知道了阮夏夏是女子之后再看她住在定王府中,心中若有若无的出现几分排斥。
虽说阮夏夏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可彭月至为她的以后考虑,万一有一日她恢复了女子的身份,回过头来再看同一个男子过于亲近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凌护卫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脸色就微微带了冷意。他这等挣扎在生死上的护卫,感知最为敏锐,眼前的这个容貌阴柔的男子,在有意无意的阻止小公子和世子亲近。
不过是一个家奴,居然敢把手插到了主子们的交往中。
他一言不发,虽然未将彭月至的话放在耳中,而是转身静静的看着小公子。
阮夏夏慢慢地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无辜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往左看看彭月至,往右看看凌护卫。
这个,这个……不就是在哪里过除夕夜吗?这两个人至于这么针锋相对吗?
不过,彭月至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努力在为她阮夏夏干活,而且还知道她最大的秘密。于是,她的心就偏了,微笑着看着凌护卫。
“凌大哥啊,既然是除夕夜,很有可能宫里的人会召见兄长入宫。我今日还是歇在阮宅那里,麻烦你和兄长说一声。过了除夕,我一定第一个上门向兄长拜年。”
听到她的这番话,凌护卫也不再开口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只不过临走前他多看了一旁的男子一眼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这人的手伸的长了!
凌护卫走了之后,阮夏夏用手托着下巴沉思,偏头轻声询问彭月至,“你说,今日的除夕会有一个平安夜吗?”
彭月至命人关了聚衣阁以及隔壁的铺子,伸手殷勤地为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淡声首,“公子,今夜平安与否都和你我没有关系,也和在京城中的百姓关系不大。任是上头再如何变化,百姓们还是照样生活,吃不饱饭的依旧吃不饱饭。”
自灾民bào • dòng之后,数日以来的施粥都是彭月至统筹的,他还趁此机会又收留了数十个灾民,或充作护卫或充作奴仆。可以说,这场灾情以及过往的经历都告诉他,大晋已经烂到了根子里面,上层再如何变动,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他这么说,阮夏夏想起了从男主口中得知的颜家人的经历,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好奇问道,“假如,本公子是说假如,这次的变化会让吃不饱饭的百姓们吃上饱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