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裴的,老实交代清楚。”略显昏暗的床帐中,阮夏夏微抬着下巴一副兴师问罪凶巴巴的模样,拿着手指头又使劲戳了戳身下硬邦邦的胸膛,恨不得在上面戳出一个洞来。
光线昏暗,裴褚的脸色更暗,他从女子毫无顾忌的举动中能猜到这人是微微醉了。可是,她的力气还真是不小,压着他的胸膛竟然隐隐作痛。
“是我逼你的?”他冷冷一笑,语气不善。
“是!”阮夏夏理直气壮地点头,末了还加了一句,“早知道你不仅垂涎小爷的绝世容颜,还觊觎小爷我的万贯家财,当然最主要还是小爷的聪明才智让你有了危机,一定要拉到旗下。”
绝世容颜,万贯家财,聪明才智,她还真会想。
“只有一点点喜欢?”他又气又笑,双手箍着女子的手臂一个用力将人掀在一旁,凉凉地道。
“不错!”阮夏夏被掀了下来瞪着眼睛还不太乐意,嘟嘟囔囔,“要不是你深居高位长得还不错,小爷我才不会憋屈地做劳什子皇后,你是不知道我要是和你发生了男女之间的关系需要冒着多大的风险。”
闻言,裴褚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何时做皇后成了一件让人憋屈的事情?再者……和他在一起需要冒风险?什么风险?
“什么风险?朕想听一听。”他嗓音低沉,漆黑的眼神定定地看着粉腮红唇的女子,悠悠开口说道。
“乔家的小白花喜欢你,傅男二喜欢乔家的小白花,若是知晓你对我痴情不改情根深种肯定是要联合在一起报复我的。还有,还有……你的白月光……”重新又躺回到舒服柔软的床榻上面,阮夏夏哼唧了两声,嘟嘟囔囔地说着睡意又涌了上来。
她并不管三七二十一,困了就打个哈欠捞捞被子眼皮眼看又要合上了。
眼疾手快,裴褚将她捞回到自己的怀中,顺手将金钩上的大红色洒金床幔放了下来……以及放在枕侧的一卷素绢……
乔小白花和傅男二这样的词语终究是被湮灭在唇齿之间……
然而他们遗忘了乔小白花,乔小白花却牢牢地记着他们,尤其记着白日里惊鸿一瞥的所谓新后,安南侯的嫡亲胞姐。
即便如今的乔萱儿已经嫁给了傅征北,成为了威宁侯夫人,再无入宫的可能。
也许是对于裴褚的执着,也许是女子之间特有的感觉,乔萱儿在第一眼看到女装打扮的阮夏夏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想法,陛下和阮家大小姐之间绝对不是一见钟情那么简单。她曾经远远旁观过陛下看安南侯的眼神,那是一种她渴望她的裴哥哥看她的眼神,淡淡的宠溺中带着专注。
所以在她听到安南侯有断袖之癖传闻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愤怒,因为她已经相信陛下和安南侯之间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
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阮大小姐,她的容貌和安南侯相似了足足有九分,而陛下又对她一见钟情。
呵一见钟情,乔萱儿从来就不相信对女子一向冷硬无情的陛下会对一个数年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念念不忘,也不相信在数年后又会不可自拔地爱上那名女子。
这是一场戏码!陛下真正想喜欢的人是安南侯,新后安南侯的胞姐只是一个幌子!乔萱儿的心中大胆地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并且蠢蠢欲动。
虽说傅征北的确对她很好,可是他终究不是自己所钟情的那个人。数年来的期望因为安南侯横插一脚而落空,她不甘心也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阮夏安那无耻谄媚之人过的风生水起,生活得意。
傅征北对她倍加爱护,在她身边放了几个得力的护卫,都是经过数年的厮杀拼上来的人,能力出众。
乔萱儿再三斟酌,瞒着傅征北对那些护卫下了命令。
陛下的身边,她自然不敢伸出手去,但是安定侯和阮家那边却是可以细细搜查一番。
尤其是江南阮家,天高皇帝远,她命人在那里下手查探,谁也想不到。果然,那些护卫接了侯夫人的命令去查阮家,并没有丝毫犹豫,也未告诉威宁侯傅征北,当即快马便离开了京城。
次日,甘露殿。
天光大亮之际,阮夏夏悠悠醒转,眼皮还未睁开就瘫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嘴中模模糊糊哼唧了几声,慵懒妩媚的哼声惊动了在外殿翻看奏章的男子。
他眉眼间似有若无的荡漾着一抹柔情,还有一份舒畅的满足感。
放下奏章,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入内殿,然后劲瘦有力的手指掀开厚实的床幔,浓浓的暖香气扑面而来。
“若是再迟一刻,朕的奏章都要看完了。”裴褚挑着眉,缓缓开口说道。
事实上,今日还要向太后请安,奈何女子实在睡的香甜,他不忍心让她起身,于是便让宫人将奏章送来了甘露殿,借着处理奏章的缘故向太后那边说了一声,会迟些过去。
而如今奏章都要处理好了,女子才姗姗醒转。
突然听到了熟悉的男子嗓音,尤其是在她将醒未醒的时刻,阮夏夏一个激灵咻的一下从床榻上弹跳起身,睁开了眼睛,最后便是惊讶的呼声,“兄长,你在夏安的房中做什么?”
她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根本就忘记了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也忘记了她穿着女装嫁给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