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巧,你给我站起来!”粱父看粱巧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心里烦闷。
粱巧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脸,无声地流着泪。
“你不是要解释吗,说吧,你陷害乔楚楚,是为了什么。”粱父拉了把椅子坐下,心里哀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因为……我想污了她的清白,这样她就不再配得上沈卿哥哥了……”粱巧小声说,见粱父怒瞪自己,又怯怯地熄了声。
“呵,刚刚沈家那小子来跟我说的时候,还只是隐晦地提醒我你可能是爱慕于他,我还想着你能不能有个别的缘故。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粱家居然还出了个情种,你可真给我长脸啊。”粱父声音有些抖,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像是要把粱巧看个对穿,“我平时都怎么教你的!你当年说你喜欢沈卿的时候我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粱巧瑟缩一下,不敢吱声。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是梁家的独女,也是梁家唯一的孩子,你和沈卿不可能在一起!”
粱巧紧咬下唇,眸底含了丝怨气。
“我们梁家和乔家不一样,以后梁家偌大的家业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不能有情,更不能去搞什么家族联姻,你不能找一个比你更强势的丈夫,这些你怎么就不懂呢!”
“懂懂懂,我都懂!”粱巧哭喊道,转而反问,“就因为梁家要交到我手上,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爱情,自己的人生!凭什么啊!就为了梁家,为了梁氏,我连自己想要的人生都不配拥有了吗!”
粱父一噎,自觉父威被触怒,正要发火,又被粱巧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人人都羡慕我是梁家的大小姐,有权有钱有势,从小就有人巴结我,可是谁能懂我的痛苦。为了梁家的面子,我刚会走路就开始学礼仪,刚会说话就被教育不能乱说话,在别人家孩子还不记事的年纪,我就要努力当好一个端庄的梁家大小姐,谁又在乎过我的感受。我从小不能喜怒言于色,受着所谓的贵族教育,一天天带着副千金小姐的面具,可我才多大啊,我也是会哭会笑的人啊!”
粱父脸上泛起薄红,微怒道:“你懂什么,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十八岁那年,你来跟我谈未来,问我有没有爱慕的人,那是您第一次那么和蔼,从小到大,唯一一次和蔼的让我不再觉得您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人。”粱巧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眼中蒙着一层薄雾,懵懂又可怜,“我当时,就鬼迷了心窍,把我在心底藏了那么多年的少女心事告诉给您,我说,‘爸爸,我喜欢沈卿,特别特别喜欢,您帮帮我好不好。’却不曾想……”
粱巧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继续说:“您当时的表情居然是……惊吓?恐惧?您的女儿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居然就这么的十恶不赦吗?哈……哈哈?当时您已经到了什么样您还记得吗?闻沈家色变,不到一星期就把我给送出了国。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像全天下所有的怀春少女一样,喜欢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大哥哥罢了。”
“那你也不该用那么下作的手段陷害乔楚楚!”粱父怒道。
“呵?您是觉得丢了梁家的脸吧?我是陷害了乔楚楚还是马楚楚,您都不在乎的吧,只要没被人查出来,我用的手段有多下作您也不在乎的吧?或者说,您更在乎我还念着沈卿这件事吧?怕我带着您守了一辈子的梁家家业嫁了沈卿,给他人做嫁衣裳,我没说错吧?”
“你……”
“我什么我?比起我这个女儿,梁氏才更像您的亲闺女呢,不就是一个梁氏吗,不要便不要了,我不在乎!您这么逼着我去继承梁氏,可想过我到底愿不愿?”
“你!伶牙俐齿的,满口竟是歪理,好好在房里冷静冷静吧!”
粱父整张脸都涨红了,也亏得身子骨硬朗,不然可能已经被气的高血压了。
“看着大小姐,让她好好冷静冷静。”粱父叫来自己的保镖守着粱巧的门,相当于把她软禁了起来。
粱巧笑了,笑得疯癫,好像此后再也没有机会笑了似的,笑得涕泪横流,畅快却又悲怆。她知道,自己这么直白的把心中郁结发泄出来也没用,很快,她又要奔赴粱父给自己安排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