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觉得,他真是个很懂事体贴的孩子。
他觉得师姐和程主任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他怕师姐一言不合又跑路了到时候还得他跟着丁教授,于是他找到夜宵店后自己一口都没吃就打包了一大堆东西,到了家冲着空气大吼一声:“程主任,师姐,出来吃夜宵!”
空气一阵凝固。
完全看不懂气氛的小白放下了手里的烧烤,又叉腰更大声地吼了一句:“我还买了酒!”
为了让师姐和程主任关系变好,他用光了两百块还自己掏了钱!
楼上门开了,盛夏面无表情的站在栏杆边看了小师弟一眼。
怎么说呢,他真的买了一堆吃的,一堆是字面意思,特别实诚。
盛夏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刚从后院走回来的程凉。
他要么口袋里还有一包烟,要么就又把那包揉成团的香烟捡回来了,嘴里叼着一根,烟雾弥漫里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好嘛。
这下大家都撕掉久别重逢的伪装,他抽烟也不避着她了。
“师姐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鸡脆骨,加了孜然没要辣椒。”小师弟忙着邀功,“啤酒也特意拿了一瓶不冰的。”
程凉摁灭了手里的烟,又看了盛夏一眼。
当初那个无论如何都不肯吃夜宵的小丫头,现在也知道吃鸡脆骨喝啤酒了。
程凉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盛夏是他自己弄没得。
这三年,生活翻天覆地变化的不止他一个,他当初存着好玩的心思骗着哄着吃夜宵的姑娘,也长大了。
原本就dú • lì的丫头,现在不但dú • lì,她还学会了竖墙。成年人之间的那堵墙,自己和别人分得一清二楚的那堵墙。
他被划到了别人的范畴。
自找的。
但是他嘴里的烟味却苦得他的胃一阵翻腾。
一瓶冰啤酒灌下去也没能压下胃里的翻腾,反而看到盛夏动作熟练的倒酒喝酒,变得更堵了。
她tā • mā • de都学会单手开啤酒瓶盖了。
喝完一瓶居然还打算再开一瓶。
程凉的手比脑子快了一步,摁住了盛夏准备开瓶的手。
说真的,这丫头动作里的江湖气让他有那么一瞬间都想揍人。
谁把她带成这样的?那个该死的梳着长头发满嘴艺术修养的丁老头?
“都几点了,一瓶不够还想喝两瓶?”程凉心里有气,话也说得不太客气。
“两瓶啤酒对师姐来说是小意思啦。”小师弟喝了酒,话比原来更多,“我跟她认识那么久好像就没见过她喝醉。”
“你们经常喝酒?”程凉一直摁着啤酒瓶盖子,盛夏抬眸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坚持,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不是她想喝,是小师弟虽然特意给她点了份不辣的,但是烧烤上的辣椒粉还是黏了一点,她被辣得嗓子痛。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师姐基本不喝酒。”小师弟说,“就是有时候带团队,团队里都是大老爷们,习惯风俗也很老派,看不起我们这些年轻小辈,就只能酒桌上来往培养感情。”
每行每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拍纪录片的团队里摄像场务布景灯光造型都有自己的规矩,新人尤其是女孩子,想要融入太难了。
“不过师姐融入得很快。”小师弟冲还在喝水的盛夏竖了个大拇指,“她直接把场务大佬给喝趴下了,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盛夏咽下水,给小师弟塞了个鸡翅膀:“吃你的吧,话那么多。”
别人一问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程凉站起身,给盛夏去冰箱拿了一瓶牛奶——他昨天让阿姨买了一些吃的放在厨房:“喝这个,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