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成都不成都的,外边路牌上还写着南山,这里是重庆。
沈景远还是每天会和晏轻南聊几句,光是打字,其实沈景远还是想他,但谁也没提要发语音或者开视频。
一到晚上医院里就会更安静,从前晏轻南在的时候沈景远耳边还会有被刻意压低的轻缓呼吸,现在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心跳。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沈景远现在的情况远比刚来医院时好,至少只是维持每天的检查和治疗,何谨说他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之后要出国去那边的医院里接受手术前的检查,确认情况以后会安排手术,整个过程大概还要三个多月。
沈景远在黑暗里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二月的尾巴。
第三天晏轻南还是没回来,简东过来的时候给沈景远带了一束花,是开得正好的向日葵。
“我昨天去南哥那边看了眼,隔壁花店老板娘给我的,说好久都没看到你了让我给你带来。”简东一边说一边坐下来。
沈景远的神色这会儿才有了点波动,想起自己和好多人都还没有说过,比如阿易和慢慢,小姿,赵老板,柏宇,还有还在学校里等着他讲题的柏椿。
沈景远眨了下眼,垂眸抚摸着向日葵的花瓣,说:“等我出院了就去看他们。”
简东硬生生忍下一口叹气,道好。
从病房里出来,简东走远了才给晏轻南打电话,喉头酸涩得要命,靠着墙问:“南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沈哥眼神都空了,你是没看到,我可心疼坏了。”
晏轻南说我知道了,又问了一些沈景远的情况,才小声地说了句:“每天晚上我都去看的……”
这句话其实不是说给简东听的,他只是随口把心里想的念了出来,但简东听见了,听见了他就捂着脸,真没法儿忍得想哭。
他一个一米八几体重一百八十斤的大个儿,捂着脸躲转角里哭得脸都红透了,咬着牙不敢出声。
吃饭都没用上这么多劲儿,他咬得牙都快碎了,想起大学的时候他和沈景远在校门口喝骨头汤,他非要啃里面的骨头,特别难啃,沈景远就在旁边给他递纸。
那会儿两人都没钱,两个大学生家里又没背景有什么钱,每个周沈景远去打工挣学费,就攒那么一点儿,周末还带他去吃东西。
现在简东想起这事儿,不咬着牙了,改成咬着自己手掌侧。他记错了,那会儿沈景远有什么家啊,他连家都没有。
他从小到大就一个人长的,那么努力,总算觉得累到头了,有好生活了,命运却要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简东身子一侧靠着墙,手握成拳朝墙壁打了下。
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