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的人出来了,叫号器也随即跳到了“12号-祁暖”。程之宁带着祁暖进了诊室。
急诊科医生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见到祁暖被程之宁扶进诊室,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祁暖坐在了医生面前,程之宁帮她脱去外套,露出血迹斑斑的白色卫衣,祁暖挽起袖子给医生看。
“这怎么玻璃扎进手里了?”医生再次看向祁暖那头灰蓝色的头发,“不会是和人打架了吧?”
“不小心摔的,后面腰上也伤着了。”程之宁替她答道。
医生听言看了看祁暖的后背,血迹晕开一片,看着吓人。微微掀起衣服,伤口不深,由于衣服阻隔,碎玻璃没有扎进肉里,血却流得不少,现在已经快要凝固了,只还微微往外渗出一些。
“先帮你把手上的玻璃取出来吧。”医生放下祁暖的衣服,往里间走,“跟我来。”
程之宁和祁暖一起走进去。医生拿来了镊子棉花等工具,还有一瓶药水。
“坐着吧。”待祁暖坐下,医生打开了亮得刺眼的灯,拿起她的手在灯下仔细看了看。接着拿镊子小心地夹住一小粒碎玻璃,慢慢的往外夹。
随着医生的动作,伤口又有血渗出来。
程之宁站在旁边光看着都觉得疼,何况正在经历实际疼痛的祁暖。偏偏这小姑娘还非得眼睁睁看着医生的动作,简直是身体心灵的双重折磨。
程之宁伸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别看,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随着碎玻璃放进铁盘里轻微的声音响起,祁暖微耸的肩终于稍微放松下来,但随即医生又要开始夹第二粒碎片。
被遮住视线的祁暖,眼前只透进一些灯光,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不见医生从她身上取出带血碎片的动作了,她竟觉得似乎真的不那么疼了。
当医生告诉她碎玻璃已经全部取出时,祁暖的耳边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慢慢睁开,灯有点亮。”
医生闻言配合着把灯转向另一边。
祁暖缓缓睁开眼,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女人。
“怎么样?还好吗?”女人低头对上她的视线。
对方轻柔的话语,关切的眼神,让祁暖觉得心里有些温热:“嗯。”
“来,我帮你上点药。”医生拿着药水和棉签走过来,把灯转了回来,“可能会有点疼哈,忍一忍。”
听见这话,祁暖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还没完……
医生用棉签沾了药水,轻轻地涂在祁暖手臂内侧的伤口上,内侧的肌肤本就比较细嫩敏感,祁暖只觉得一阵冰凉又刺痛的感觉从小臂延开来,没忍住一声痛呼从嘴里溢出。
“医生,有没有不那么刺激的药水,小孩比较怕疼。”程之宁听见她的痛吟,忙问医生。
“这个伤口要消毒,药水是杀菌的,会有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医生并不理会,再次用棉签沾了药水往祁暖手臂上涂。
程之宁只好安慰祁暖:“你忍一忍,马上就好。”
“嗯。”
经历痛苦的时间总是让人感觉十分漫长,明明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祁暖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小时。
“我再帮你包扎一下就好了。”医生拿来了纱布。
祁暖觉得包扎的过程倒是比刚才好很多。正要起身,肩膀被医生按住:“先别动啊后面的伤口还没处理呢。”
她发誓医生不说她都快忘记后腰上也受伤了,刚才的疼痛完全盖过了那里的感觉。可现在又要经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