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鹿梦听到陆孟这种说法,半晌无言,但是仔细一想,仿佛确实是这么回事。
乌麟轩这个人不能忍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定哪里就触发他想要shā • rén的雷点,在他爆发之前,你甚至察觉不到一星半点他不悦的苗头。
但是他竟然能忍被人打,甚至被挠得满脸花儿。辱骂好像也行……长孙纤云记得,陆孟曾经说他不如畜生。
他或许也极度愤怒了,还处心积虑真假参半地给自己设计了一场受伤,想要以苦肉计牵制陆孟,但最后没有成功,他也放手让陆孟走了。
“是了。”长孙鹿梦似乎恍然大悟,“你从没有试图攻略他,没有试图拿捏他,一直在求共存而已,甚至想要离他远远的。”
“原来是这样……”
“你爱他不会超过你自己,就不会被他驯化,失去自我。你不爱权,就不会和他势力冲突。你爱的只是他的钱,那玩意他有得是,所以他能忍。甚至你爱他的色,他也能给……你心思单纯,一眼望到底,你甚至有一堆缺点让他能够随时拿捏,他觉得你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他才会唯独对你放松警惕。”
长孙鹿梦说:“你很大方地依赖他,不会因此自卑懦弱对他有所忍让,你又不会完全依赖他,因为你从没有放弃你的家人。你始终固守你的底线,让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什么不可以。”
“你完美避开了所有死亡条件,你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陆孟:“……这话我也不敢苟同,我不是为谁定制的,我就是我而已。我还觉得他是为我量身定制的,长得俊,又有能力,能让我一直躺着。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我甚至没有容貌的加持。”
陆孟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长孙鹿梦笑起来,陆孟听她的笑声,觉得长孙鹿梦心情总算明媚了一些。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长孙鹿梦释然一般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被你影响,成了现在这样,他爱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杀你,我自由了。”
陆孟坐累了,把披风散了散,躺在地上,倒也不觉得凉,这几个故事听了一身热汗出来。
她躺在地上,看星星,说:“其实也很简单吧,他接受能力很好,超出封建禁锢的那种好。他当然知道什么是正常的,他只是想要一份正常的感情吧。你说他谁也没有爱过,你们……”
“我说这话你别生气,你们可能也没有人真的爱过他。”
长孙鹿梦:“谁敢爱他?他完全无视别人的付出,得到他的庇护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陆孟心说爱也不是一味付出,好像索求了什么享受了什么就是不自强不自立了,这玩意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陆孟曾经听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相爱是一把伞,你应该安心在对方撑伞的时候借助他躲避暴雨狂风,不用慌张忐忑,也不要因此退让软弱,自贱自轻。你只要保证拥有dú • lì撑伞的能力,在他不撑的时候自己撑,最差不过淋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罢了。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再说。
还是那句话,经历造就人格,陆孟的人格,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树叶。
如果系统一开始告诉陆孟前面那么多世界的结果,陆孟可能也没有办法和乌麟轩走到今天。
总之,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命运像齿轮,严丝合缝地扣着,错一扣,都无法再咬合。
“你知道吗?你是穿越者里面,唯一一个保住长孙纤云和封北意性命的人。你对他们付出了真感情,他们回报给你的也是真的感情。”
长孙鹿梦说,“死了那么多次,我已经对他们和对乌麟轩一样麻木了,但是我依旧很感谢你,护住了我曾经无论怎么也护不住的亲人。”
“你比我适合做他们的亲人,我过去实在是太迂腐了,害死了姐姐多次。”
长孙鹿梦声音有些黯然。
陆孟道:“不是的,他们是因为我是你的延续,才会这么爱我的。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只当成我是你。”
“我算是借着你的光,才被这么爱护。当然现在他们就算知道也会爱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长孙纤云和封北意,严格来说,是我们两个人的亲人,你不用难受。”
“好吧,”长孙鹿梦说,“我早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如果我们生在一个世界,或许会成为好朋友。”
“那肯定的,”陆孟说,“我最喜欢心眼好,面团一样好欺负的朋友。”
长孙鹿梦:“……”她跟乌麟轩可真是一对狗男女。
“反正谢谢你。”
长孙鹿梦说,“为了你让我能自由,也为了你保住了我的亲人。世界意识给了我一点特权,是一缕能量,将它附着在什么东西上,心里想着去你想去的世界,你就能去哪里。”
“为了防止乌麟轩后期变态,我把这能量分你一半,他敢欺负你,你随时能回家。到那时候世界再崩,死的也是他一个,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就附着在你……手上的玉珠串上吧。”
长孙鹿梦话说完,陆孟手上的珠串突然一亮。
很快银亮的光芒绕着她手转了两圈,钻入了珠串之中。陆孟赶紧把珠串取下来了。
长孙鹿梦说:“祝你幸福,希望你永远也用不上这个,这样你寿终正寝之后,再回去,就是赚了一生。别怨我当初没有告诉你剧情,也别怨我没有金手指,没有给你加持容貌啦。”
“你要走了?”陆孟问。
“是的,去我想去的地方。”长孙鹿梦说。
陆孟突然有点不舍,虽然这一生不是她选择开始的,她也确实在这个世界收获了自己从没拥有过的一切。
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想着说话,就胡乱问:“你既然不是系统,那你怎么能扫描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