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忆秋家的房子是二十多平,以前一家四口勉强住下。自她大弟结婚以后因为隔出了个单间,鲍忆虎不想挤了就跟一个哥们再外合租了个单间。
也是因为家里住不下,鲍忆秋到推迟道腊月二十八抵家。她倒还好解决,跟母亲挤一起了。
这一年赚钱了,鲍忆秋不仅给家人买了衣服,还买了糖果跟烤鸭等许多东西回家。
弟媳妇康春风看她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眼睛都亮了。这大姑子可真有本事,还在念书不仅每个月给家里汇十块钱,还买回来这么多东西。这康春风是个有心眼的,旁敲恻隐问她从哪赚这么多钱。
若是以前,鲍忆秋肯定毫不犹豫地和盘托出。可鲍忆周之前对她的态度,加上田韶与穆凝珍经常耳提面授,她也长了点心了:“我室友知道我家里困难,就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就是帮人翻译资料,英语的,一个月二十块钱。”
康春风一听便道:“你这室友也太小气了,帮她翻译资料竟只给二十块钱。”
鲍忆秋听得很不舒服,不过还是好脾气地说道:“不是帮她翻译,是她将我介绍给了一个单位。也是我们关系好,不然也轮不到我。”
“这么说你室友很厉害了?”
她对康春风的印象并不好,自不会将田韶的事说出来,省得刨根问甚至打什么歪主意。
鲍忆秋含糊道:“我室友也是农村的,不过脑子很灵,结交的朋友多人脉广。”
康春风觉得自己这个大姑子太木讷了,一个农村出来没见识的村姑的都比她强。不过康春风是个心眼多的,她觉得鲍忆秋没说实话,至少没有全部说实话,于是让鲍母去问。
鲍忆秋以前觉得父亲病逝,母亲拉扯兄妹三个人不容易,所以什么都依着鲍母。但鲍母总跟她要钱丝毫不考虑她的处境心里也有了隔阂,也含糊应付着。
鲍母也敏锐地察觉到鲍忆秋的变化,她红着眼眶说道:“忆秋,你是不是在怨妈?”
看她要哭的样子,鲍忆秋顿觉头疼:“妈,你这话从何说起?”
鲍母更咽道:“妈这两天跟你说话,你都含含糊糊的,你这不是怨妈是什么?忆秋,你爸去世的早,你两个弟弟又还小,妈没办法只能倚重你。”
鲍忆秋沉默了下说道:“妈,爸去世得早我作为姐姐承担起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但是现在大弟已经结婚,二弟也有了工作了,我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她在乡下那么多年,从十八岁妙龄少女扛到了二十五岁不嫁人,一是不想永远留在农村,二也是因为家里负担不想拖累别人。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但在田韶的提醒下她发现自己的付出,在母亲跟大弟的眼中好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察觉到这点她很伤心,也越发觉得田韶说得对。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以后得为自己打算了。
鲍母神色一顿,她没想到女儿竟会说这话:“忆秋,忆周是结婚了,但小虎还没结婚。你若不帮衬家里,你弟这辈子可能都娶不上媳妇。”
鲍忆秋反问道:“妈,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毕业都二十九了,工作后还得攒钱给小虎结婚,那我这辈子还要不要嫁人?”
她跟齐磊的事并没跟家里人说,之前是不好意思说,现在膈应得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