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出去忙吧。”
梁家四口见小桃松口，忙从地上爬起跑出去，关上房门，开始张罗做饭菜。
张氏看着在院子里抓大公鸡的男人，叹气，家里刚刚烀点肉已经被小桃吃了个精光，又看看手上的十文钱，痛苦万分。
怎么办？还是快点打发儿子阴魂早点离开家吧。
赶紧往村里刚刚杀了年猪的张大户家走去。
“我说他婶子，你家伙食挺好啊，小年也出来买肉了？”
在村路上，李木匠家的婆娘刘大辫，晃动两条长辫子，笑着看向张氏拎着的一斤肉问道。
张氏想起自从儿子死后，男人不睡觉，还是托人家刘大辨找的算命先生。
今天儿子阴魂不散又回来了，张氏张嘴，想要说明买肉的原因，却又怕这件事传出去，以后老二的媳妇不好说。
于是没笑硬挤：“媳妇怀孕要吃肉，我怎么没钱也要出来买点，你忙，我回了。”
说着慌忙转身离开。
身后的刘大辫蹙眉，都知道自从张氏大儿子没了，那小媳妇在梁家生不如死，说是给小桃买肉，谁信呢？
刘大辫哼了一声：“睁眼说瞎话。”
呀，是不是她家又有啥事了？
刘大辫看着慌乱往家跑的张氏，想起上次他儿子阴魂不肯离家的事，就感觉身后有个人影跟着她，吓得忙往家跑。
张氏回到家，边做饭边流泪。
大儿子梁鸢进山再也没回来，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还抱着一丝的幻想，盼着儿子哪天能忽然回来，可是刚刚就这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大儿子附身媳妇回来了，说明儿子必死无疑了。
自己没少虐待媳妇，真要是让她管家，那以后自己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想罢，张氏转身瞪眼看看正蹲在灶膛旁烧火的二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心下一狠，眼珠子都没了，还在乎眼眶子，孩子不要也罢，反正自己还有个二小。
二小愣愣的看向娘走到北墙角，在老鼠洞前蹲下，掏了一把又回来，伸手将那一小包老鼠药撒在盘子里。
二小想要制止娘，毕竟和自己同岁的嫂子肚子里还有大哥的孩子，可是，又想起以后小桃当家，就恨得牙根痒痒，忙低头装作啥也没看见。
这时，梁小妹正在门口拔鸡毛，一回头，见娘将一团纸扔在灶膛口，二哥又迅速将纸团踢进灶膛里。
小妹抬眼看看娘，又看看被火光照的通红的二哥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大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睡意，跑到房后去劈柴。
大儿子生前所有的事又历历在目，不禁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无声的落泪。
这时，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梁大林看着，嘴里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梁大林忽然止住悲声，多年的打猎生涯，让他警惕的转身往周围看了一圈，又往后山上皑皑积雪望去，没发现什么。
长叹一声，自己也应该魔怔了。
擦了一把泪，抱着木头往前院走去。
西屋里，小桃看见梁家人都出去了，跳上炕，破被披在身上，在炕上盘腿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