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都的这几个月,戚烟忙得团团转。
同梁紫子、霍奈举办的联展结束后,新一年还有不少油画比赛需要报名,此外,还有跟左嘉石联合举办的慈善拍卖会。
京城那边的画廊也要着手准备了。
戚烟把梁紫子她爸妈跟她说的那些话,转达给梁紫子。
梁紫子听后,沉默良久。
而后,她叫她陪她去趟银行。
戚烟不明所以,直到看到她去查银行卡的信息。
“我的银行卡解冻了。”梁紫子说,双手紧紧捏着银行卡捂在胸口,手指激动到发颤,双眼亮晶晶的,似乎饱含泪水,“我爱死我爸妈了。”
戚烟顺了下耳边的鬓发,无言以对。
“戚烟。”她转身面向她,拉起她的双手,兴致勃勃道,“我要去把车买回来!”
“就这?”戚烟挑眉,“我还以为你第一时间会打电话发消息给你爸妈呢。”
“会的。”梁紫子说,“我现在就要打电话给他们,呜呜呜,我好久没联系过他们了……”
她说着说着,喜极而泣,眼眶竟红了一圈。
戚烟看她又笑又哭、激动不已的样子,会心一笑,拍拍她的手背,“恭喜你失而复得。”
不论是以前被她卖掉的那辆阿斯顿马丁,还是断在京城和新都之间的亲情。
又一年春,戚烟画完一幅画后,已是傍晚时分。
推开窗,看外面景色正好,气候也舒适,褪下围裙,从二楼的工作区下来,打算出去走走。
再次经过那个小公园,她走进去。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小公园几次翻新,种了不少姹紫嫣红的花,还添置了些健身器材。
这会儿来小公园的人不多。
戚烟在熟悉的地方,找到记忆中的两个秋千架。
不久前下过一场雨,湿漉漉的。
她抽出纸巾擦去水渍,轻轻坐下,缓缓地荡。
一群小孩嬉嬉闹闹地走近,戚烟瞧一眼。
可能真是她长得凶,几人不自觉压低了声儿。
她收回眼。
兜里手机忽响,又到了跟周越凯视频通话的时间。
掏出手机,接通,漆黑的界面登时浮现出那张叫她日思夜想的脸。
“我没戴耳机出来。”她抢先交代,“旁边还有小孩子在玩,你说话注意点儿,别提少儿不宜的话题。”
周越凯刚起没多久,半躺在转椅上醒神,镜头对着他的上半身。
戚烟的视线凝在他袒露在空气里的喉结上,舔了下唇,叫他:“周越凯?”
他懒洋洋地应一声,嗓子很哑。
戚烟看时间尚早,没催他,就这么隔着手机,安静地等他缓冲。
梁紫子不止一次问她,异国恋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啊,怎么可能不辛苦?
想他的时候,不能时时刻刻见到他,也不能跟他亲亲抱抱。
会担心他在异国他乡生病了,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会惧怕有人觊觎他,把他从她身边抢走。
她在很努力地忍受着没有他的寂寞,时时刻刻。
戚烟做了个深呼吸,听到不远处有小孩子的哭闹声,视线掠过去。
一个小女孩被人从跷跷板上扯下来,衣服都乱了。
她尖声嚷着:“是我先来的!”
另外一群小孩还挺横,搡她一把,“你玩了那么久,轮到我们了。”
“我才没玩多久!”小女孩急得哭腔都飙出来了。
戚烟旁观片刻,手机往兜里一揣,起身走过去。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都忌惮大人,更何况戚烟长得实在不太像个好人。
他们后退一小步,以为她这是要离开,纷纷避让出一条道。
哪知戚烟竟然动手,把一个骑在跷跷板上的小男孩拽下来,代他骑在跷跷板上。
她坐得稳,就是不让对面那个带头欺负人的小男孩下来。
一群小孩都傻了,那个小女孩也忘了哭。
“想下来吗?”戚烟问对面的小男孩,又看一圈这群小孩,“跟人道个歉,我就放你下来。”
这群小孩还挺傲,一个个都不肯道歉,甚至还对戚烟爆粗,说她不要脸,居然欺负小孩子。
戚烟嗤笑,当下就扣住那两个男孩的肩膀,眼神冷森森的,阴恻恻地威胁:“再管不住嘴巴,信不信姐姐把你们的头拧下来。”
她凶起来,是真的骇人。
那个被架在高处,一直下不来的男孩子坐不住,已经开始讨饶道歉了。
另外几个小孩子也不敢真跟一大人作对,一个一个地向那个小女孩道歉。
“你接受他们的道歉吗?”戚烟问她。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抬手擦眼泪,点点头,声线软糯:“接受。”
戚烟缓慢起身,把那个小男孩放下来,松手一挥,让他们走了。
一群小孩忙不迭离开。
戚烟问小女孩:“要一起玩跷跷板吗?”
“要。”她破涕为笑,屁颠屁颠地坐到她对面。
戚烟百无聊赖地陪她玩着,要不是周越凯叫她,她险些忘了还在跟他视频通话的事。
周越凯把她刚刚做的事,听了个一清二楚,边洗漱,边打趣她:“戚烟,都多大人了,居然还欺负小朋友,羞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