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近的呼吸每一下都更灼热,仿佛要分走她独占的草莓味。一些甜蜜旖旎的回忆刹那间涌上心头,眼前的一切却又像新的,让她空寂了五年的心脏,和十八岁那年一般,噗通噗通,好像装着一只横冲直撞的小鹿。
唇畔贴上一片炙热,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他的手指。
方珞宁倏地睁眼,对上那双好整以暇的眸子,温柔里夹着戏谑。
他手指上是一颗小小的玉米屑,显然来自那根被她狼吞虎咽的玉米肠。
他还是隔着很近的距离看她,用无比认真的表情说着调侃语气的话:“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是那种人吗?”
“……”可差点就信了他是个人。
他目光落在她唇上,嗓音低沉又暧昧:“你要真想也不是不行,给我个名分,这样我有点安全感。”
“……我想你滚蛋!”方珞宁猛站起来,把他往工位外面推。
男人后背抵着挡板,站得懒洋洋的,似乎没用什么力,可就是拉不动。
正气得七窍生烟又无计可施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说话:“小方,饭和奶茶回来了,你要的脆啵啵卖完了,给你换的珍珠。”
方珞宁火速坐回椅子里,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淡定礼貌地回道:“谢谢。”
同事一进门就看到她工位旁站着的男人,顿时一惊:“沈总,您怎么在……”
方珞宁面不改色地解释:“沈总过来检查工作。”
“哦。”同事点点头,把奶茶和晚餐放到她桌上,“那沈总我去忙了。”
沈司澜淡淡地睨了眼:“嗯。”
“沈总,我也要忙了。”方珞宁接着同事的话一本正经道,“您放心,您交代的问题我都会改进的,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一句话,把他的退路给断了。
在员工面前他总不能肆无忌惮地耍赖皮。
于是意味深长地盯着方珞宁,扯了扯唇:“好。”
望着男人气定神闲的背影,方珞宁不禁恨得牙痒痒。
臭男人。
哦不,臭狗子,他不是人。
同事也往外看了一眼,早就不见沈司澜身影了。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问方珞宁:“你不是在做咱们部门的报表吗?怎么沈总那个项目还没过关?”
方珞宁心底咯噔一跳,连忙假装镇定地回答:“是啊,没错,还有一点点问题。”
同事点了点头,不再问,笑道:“话说回来,沈总今天心情不错啊,不会是要去找女朋友过节吧?”
方珞宁喝着奶茶把自己呛了一下,轻轻咳嗽。
桌上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晚点一起出去玩?
方珞宁扯了扯唇:不了,我还有事,沈总自己去玩吧。
沈司澜:听说晚上会下雪。
方珞宁:噢。
沈司澜:今年的第一场雪哦。
方珞宁:噢。
那边显示着正在输入,片刻后,才发过来:真生气呢?
方珞宁努了努嘴:没有啊。
我忙着呢,别打扰我。
沈司澜:嗯。
直到八点,她忙完收工的时候,再收到他发来的消息:下雪了。
窗外光线太暗,看不见雪,只是城市的灯光有些细碎朦胧。方珞宁走到大厦门口,才看见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整个视野白茫茫一片。雪花砸碎在阶梯上,把瓷砖洗得发亮。
她刚打算往前走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要打伞。
方珞宁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还记得她喜欢下雪的时候不打伞不戴帽子,沐浴在雪花里,沾上满头白色。因为玩得太忘形,第二天起来发了烧,被他从宿舍抱到校医院,挂了一天的吊针。
但其实她并不是喜欢那样。只是念大学的城市很难见到雪,就算有也是秀气的小雪。而那个冬天,飘着鹅毛大雪的海城,和陪她一起站在雪里的他,无疑成为了那些年最特别的回忆和风景。
大厦门口有给员工准备应急的雨伞,她从里面拿了一把,撑开后走进大雪里。
往地铁站走的路上,许多店面都关门了,只有一两家火锅店还亮着灯。方珞宁把伞打得很低,挡住迎面扑来的风雪。
她一直低着头,缩着脖子,双臂紧紧地夹着身体,直到快到地铁口的时候,听见风声雪声里混杂着一道清澈而磁性的男声,仿佛被雪花裹上一层绵绵的触感,入耳十分的温柔。
伴着吉他弦拨出的音乐声,穿过风雪和身体,触及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冬天,仿佛一下子不那么冷了。
“熟悉没你的空气,
走过没你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