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这房子户型不太好,国内房价飞涨之前抢买的,那时候虽然看出了形势,想做点投资,但她事业刚刚起步,的确拿不出那么多钱。就买了这个八十多平的两室两厅。
有一个小杂物间,原本是当书房用的,但真就只是个书房,能放下一排书柜和一张桌子,坐下去一个人。
自从决定做线上教育之后,方珞宁便和小姨打了声招呼,扔掉次卧那张落灰好几年的充气床,买了张大桌子放在里面,稍微布置布置,用来日常画画和拍摄视频。
面积不大,勉强够用,但墙上才挂了几幅练手的作品,就快被占满了。
方珞宁从小有个怪癖,要把自己最近满意的作品都挂在肉眼可见的地方,以前在外公家,多的是地方给她折腾,现在显然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可以满足她。
这两天她有些苦恼,要不要在外面租个地方,像宋伊人一样弄个工作室。
但转念一想,她没有那么充裕的资金,也不想在前期没看到任何起色的时候就大张旗鼓地置办。
有想过回园子那边,可又太远了。她不想离市区那么远。
准确地说,是离他那么远。
在电话里和沈司澜提起的时候,他十分轻松地给她出了个招:“来我家吧,我这儿宽敞,给你弄个三百平的工作室。”
今天是大年三十。
她和小姨一起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还请了楼里一对孤苦无依的母女,带着她们的小狗,过得一点都不冷清。这会儿晚上十一点多,就剩她和小姨等着守岁。
屋里电视放着春晚,方珞宁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闻言“噗嗤”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瞅了眼客厅里的苏沁:“你别逗了,不行。”
“怎么不行?”沈司澜竭力诱惑她,“现成的男朋友不用,非把事情搞那么复杂。”
方珞宁哪能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严肃拒绝:“你打住吧,别说我小姨现在在呢,就算年后她走了,我也不能这么早跟你同居。”
上次他电话里叫老婆被小姨听见,小姨生怕她吃亏,大半夜的,抓着她教育了一通。
她自己倒不觉得吃不吃亏那么重要,跟他之间也没那么斤斤计较,但小姨对她来说就像妈妈一样,多少得考虑下小姨的感受。
更何况未来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要在一起,何必急着一朝一夕。
“哦。”男人的语气十分失望,“不能同居啊?”
方珞宁心一软,还是嘟着嘴“嗯”了一声。
沈司澜叹了叹,两秒后,又问:“那同睡呢?”
方珞宁正百无聊赖地踢着阳台上的栏杆,闻言力道失控,差点踢坏了脚趾甲,脸颊不住地发热:“你说什么呀!”
“我说。”他一本正经地说着骚话,“咱小姨该不会那么传统,非得结婚了才能一起睡觉吧?”
“……”这人越说越离谱了,方珞宁咬着唇,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不提前试试……”男人接着一本正经地说,“万一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概不退货。”
方珞宁:???
这人是属不要脸的吗???
他怎么说什么话都不会害臊?!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她经常会好奇这五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一个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可转念一想,他又哪里变过呢。
或许是当年她年纪小,所以他多少收敛着些,现在倒没什么顾虑了,骚话连篇,毫不掩饰自己衣冠禽兽的内心。
“我可是为你着想。”男人语重心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伴着窗外深浓的夜色,依稀带着蛊惑,“谁知道你那一脚有没有给我踢坏了。”
她突然又想起那天早上,连耳朵根都开始烧起来,不甘就这么轻易被他撩拨害羞,硬着头皮,语气严肃道:“我知道了,我会检查的。”
对面男人低沉地一笑,泄露出十分愉悦的情绪,嗓音带着诱惑的上扬:“什么时候检查?”
方珞宁咬了咬唇:“你管我什么时候?”
沈司澜煞有介事地说:“你得提前打个招呼,让我做做心理准备。”
“……”方珞宁忍着没骂人,朝满天星星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他忽然轻飘飘地开口:“我准备好了。”
方珞宁愣了一下,随即目光下移,落在楼栋门口那辆开着双闪的车上。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但她已经有一丝预感。
紧接着,男人温柔地唤她:“宁宁,下来。”
风吹动了雪花,纷纷扬扬地从树梢翻飞到空气里,将那个男人瘦高的身影遮得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