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越发热了起来,朱氏的冰窖生意也水涨船高,忙的脚不沾地,陶老太在这里照看了一阵,等范氏胎稳了,她老人家也要家去了。
玉蓉忙劝道,“您就多待几日,我娘忙完这阵子,带您去银楼打几件首饰再家去。”
陶老太摆手:“让你娘别在我身上破费,你的婚事要用银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嫂子又要生子,奶妈子婆子都得请,这些家里家外都是你娘操持。”
这事儿玉蓉也明白,范氏是书香门第出生,也算殷实人家,但是范家是个大家族,范氏父亲那辈叔伯兄弟十几个,也因为如此,范氏嫁妆也一般,平日从不会主动拿钱出来办事,全指望朱氏。
朱氏也不是冤大头,反正她出钱的明面上,所以家里大小事情全部是她作主,没有儿子媳妇说话的份儿,也因此玉蓉在娘家日子过的舒心,范氏也处处捧着小姑子。
就连朱氏要把聘礼悉数带回韦家,范氏也不敢有二话。
所以陶老太说的也是实情,但是玉蓉还不能真的就这么让陶老太回去了,让人备了尺头吃食还送了一条金项链给她。
“家中还没到那个地步,舅舅如今也才刚进衙门,总不能说您来了女儿家一趟就空手回去吧,日后等娘忙完了,再去向您和舅舅舅母请安。”
陶老太推辞不过这才收下,话里话外夸玉蓉能干会办事儿。
玉蓉自是一笑置之。
等朱氏回来,知晓陶老太回去,摆摆手:“你外祖母那个人啊,终究还是惦记着你舅舅,你也莫伤感,便是至亲也会有偏向,咱们不必有指望。”
这就是朱氏常常教导她的,人都有偏向。
就像陶老太对朱氏很好也心疼的很,但是手里攒下的钱还是想给儿子,而朱氏也早看透这些,也不怎么伤心,因为她永远都是知道自己怎么立于不败之地,把自己的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不靠任何人。
玉蓉点头:“娘的教诲女儿记下了。”
别人家的母亲只让女儿学女红管家,生怕日后去婆家不会被笑,朱氏却下大气力让女儿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四书五经,甚至女红这些放末尾再学都成,她觉得自己不是男儿身,以至于处处受限,女儿这样的容貌,只是为了嫁个臭男人太浪费了。
安知男人可靠?
儿子可靠?
殊不知谁都不可靠。
朱氏看女儿这样乖巧,就打从心眼里高兴,“娘赚冰窖的钱又开了一间铺子准备做饮冰室,我的蓉姐儿不就又多了一间铺子了,只你要为你的铺子想想做什么吃的好?”
提起这个,玉蓉眼睛就亮了,“一般铺子里卖的都是荔枝膏水、香薷饮、漉梨浆、ru糖真雪、金橘团这些,富贵人家时常喝紫苏饮,咱们家要卖就卖谁都喝的起的,女儿还能编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童谣,别人都卖二十多文,动不动就七八十文,咱们就卖四文,正好女儿昨儿知道如今青桔便宜。”
薄利才能多销,用青桔饮把大家吸引过来,再搭着卖其它贵的。
“是什么童谣?你先唱给我听听。”
玉蓉哼出了一段,朱氏忙称赞:“朗朗上口,好,就这个了。”
因为能帮上朱氏,玉蓉还挺有成就感,朱氏则是个为了生意忙的什么都不顾的人,玉蓉除了绣些绣件外就是照看下家里,睡个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