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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1 / 2)

灵虚阁的张妈妈走进院中最好的一间闺房,轻声叩了门。

只听里面轻轻传出一声,“进。”

这声音天生甜腻柔软,能化了男子的骨头。

张妈妈这才推门而入。

这间房子并未用割断,用一帘璎珞穿成整整一堵墙隔开,透过明亮半透的帘子,私密的内室半明半掩,愈发勾人的好奇心。

外间专门用来待客,中间一张黄花梨案几,案几上一整套青花瓷茶盏,一个成窑花囊,鲜嫩的水仙叶子上挂着剔透的水珠。

门窗亦是上好的檀木,雕刻成细密精致的花纹,阳光晴好的时候,透过缝隙照进来,细细密密落成花朵的样子。西侧挂了一副烟雨图,右侧挂了一副牧童老牛图。

清雅高贵。

张妈妈掀了珠帘进内室,花魁方凝如一席牡丹低胸慢束罗褥,山峦巍峨挺拔,外罩嫣红艳云纱,清风微微拂过时,漾起如水柔波。

罗云鬓上,鎏金步摇落落贴着柔软的面部线条垂下,五官精致美艳,如画中仙子出尘。

窗上挂着的淡紫沙曼随风浮动,亦比不上她的灵动。

她凝白如雪的素手,握着捣杵轻轻捶打,钵子里是弹珠大小,整齐划一的淡粉珍珠,一颗价值十两,足够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

方凝如是这灵虚阁的头牌,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达官贵人无数。

是以,张妈妈对她格外客气,“凝如,外面来了桩新鲜事,长宁侯府的夫人亲自来我这灵虚阁,要聘了你去与她相公做妾。”

方凝如停下捣杵,脸微微抬起来,如仙玉颜展露,鲜嫩如淡粉荷尖的唇亲启,“倒真是桩新鲜事。”

“可不是吗,”张妈妈道,“你意如何?若是不想见,我便去帮你打发了。”

方凝如垂眸扫了一眼钵中碎裂的珍珠,轻笑,“这可比捣碎珍珠敷脸有意思多了,我去瞧瞧,这侯爵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钟语芙道明来意之后,被龟奴引进了一间上房,这里是真正的销金窟,不只是体现在声色犬马上,目之所及,入进口中的皆是顶级。

女使利落的上了精致的点心,顶级霍山黄芽。

钟语芙端起茶盏浅浅呷了一口,醇香四溢。

扫了一眼点心,拿起了最易消化,软糯可口的茯苓饼。

饿的太久,并不能一下子吃太硬的食物,她嚼的很慢。

饶是这样,咽下去,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于是,用了小半块便不再用。

外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须臾,钟语芙便看见方凝如走进来,明艳的五官叫人眼前一亮。

方凝如先是欠身见了一礼,“见过夫人。”

钟语芙挽起她手臂,“方姑娘不必多礼。”

方凝如这才抬起眼眸,见到钟语芙的脸,目光亮了一瞬,“我当时是谁,原是你?”

钟语芙意外,“方姑娘见过我?”

方凝如漂亮的眼睛灵动的转了一下,“天福茶楼。”

钟语芙倒也记得那次,只是俩人只是目光中在空中交汇了一下,算不得正经见面,却没成,她竟然能记得自己,于是笑,“姑娘好记性。”

方凝如轻轻抚了一下鬓发,这简单的动作,她竟做出一种妩媚风情出来,笑回,“我还头一次见在容貌上胜过我的女子,怎能不记得?”

她惋惜的目光在钟语芙面上流连,眉目了然的样子,“我好像知道你为何来此了。”

钟语芙大概也能猜出来,此刻的自己,对比光华夺目的方凝如,多么狼狈。

她自嘲的笑了笑,重新坐到凳子上,倒也不避讳自己的处境,“大约是我太蠢了。”

她又邀方凝如,“姑娘不必客气,请坐。”

方凝如落座,钟语芙正要直截了当柄明来意,方凝如却先出声,“夫人稍等,先用些茶点再说吧,不急这一会。”

转头吩咐了女使,“上一壶补气血的饮子过来,并一些饴糖。”

钟语芙手指揉了揉鲛绡,这姑娘倒是长了颗七巧玲珑心,难怪能坐稳这灵虚阁的头牌位置,长达三年。

须臾,女使便将茶饮端了上来,这补气血的饮子,便是用上好的壶瓶枣,大乌龙眼,头茬枸杞,山楂,荷叶,阿胶红糖,参须泡制。

方凝如亲自端起茶壶,斟了一杯递给钟语芙,“夫人快请用。”

钟语芙小口喝了一些,又用了几块饴糖,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很多。

待用完,略一斟酌用词,钟语芙便问,“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跟我去长宁侯府?”

方凝如两指捏着半透烟箩鲛绡,笑,“我不过是一做皮肉生意的下九流,只要夫人出的起价,问了我妈妈便是,又哪里谈的上愿意不愿意。”

钟语芙面色微微滞了一下,哂笑一声,“谁做的又不是皮肉生意,区别是,卖的是一人,还是一群罢了。”

方凝如漂亮的杏眼里,漆黑的瞳孔怔住,定定看着钟语芙。

视线有些模糊散落。

好一会,散落的视线又凝聚,她笑出声,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她审视的看向钟语芙,“你给我赎身,不怕是引狼入室,抢了你夫君的宠爱?”顿了顿,她笑的有点邪恶,“况且,你应该知晓,我这人心思歹毒,可不是什么好人。”

钟语芙迎着她的目光点头,“我听说了。”

方凝如出生官宦之家,生父原本是上京一六品官,虽说是庶女,继母倒也是个仁厚的,给她定了一门不错的婚事,是一寒门书生,才学品貌俱佳。

十四岁那年,在一次去上香祈福的路上,遇上了山匪。

她被毁了清白。

一同失了清白的,还有一位姊妹。

彼时,她的嫡姐正缝要高嫁大理寺的嫡次子,听闻此事,便隐约有了退婚的意思,嫡母急了,叫她姐妹两自缢以正家风,保满门姐妹清誉。、

她那姐姐死了。

传闻她也死过一回,后来不知怎的,没死透,离了家,自愿入了这青楼。

他父亲气的当天便开了宗祠,剔除了方凝如的名字。

所有,方凝如其实是个没有祖宗的人。

后来,一年之间,不仅家中嫡姐退了婚事,便是他的父亲,后来都被罢了官。

而参他父亲的人,是方如凝的入幕之宾之一。

她嫡母,母亲曾经来青楼求过她,她却不为所动。

钟语芙目光坦然,“你若喜欢,只管去抢。”

方凝如十指交握担在下颚,看着钟语芙的目光玩味,“夫人是个秒人。”

钟语芙问她,“那你可愿来我府上?”

方凝如道,“好啊。”

钟语芙和妈妈这边谈了价,拿了方凝如的卖身契,被女使引着进入方凝如的绣楼,这里是历代花魁居住的地方。

钟语芙走进去,见方凝如在收拾东西,于是自顾自观赏了一下房间。

转了一圈,见她将一个半新的西洋玻璃瓶收起来,里面折了很多的星星,还洒了金粉,亮堂堂的。

翻到是一些贵重的绫罗珠宝不见她收。

钟语芙笑问,“这瓶子是有什么意义吗?”

方凝如举起瓶子晃了晃,里面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声。

她盯着里面的星星:“我每伺候一个恩客就在里面放一颗星星,一共有362颗。”

钟语芙浑身的血液将住,上了冻。

她改了主意,将她的卖身契交给她,“这个你拿着,我名下有个不错的庄子,你可以住到我的庄子上,你给我推荐个厉害的,我换旁人吧。”

方凝如由将卖身契赛回钟语芙手中,盯着她的眼睛,“我倒觉得,这侯府是我的好去处。”

钟语芙携着方凝如出了内室的门,看到储策迎面走过来,她转头对方凝如道,“你先去马车上,我有点事。”

方凝如淡淡扫了储策一样,离开。

这院子里,凉亭坐落在湖边,四面视线开阔。

俩人寻了此处说话。

长宁侯府的下人被钟语芙□□过,嘴都严,储策不知道后院的事,开口问,“你那晚怎么没来?”

钟语芙解释,“因为一些原因,被禁足了,但是和去西域的事无关,你放心。”

储策又问,“那什么时候再走?”

“我改变主意了,”钟语芙道,“现在想再洗20万两,有办法吗?”

储策略沉思了一会道,“可以,表姑娘是个好糊弄的,她什么也不懂。”

钟语芙点头,“那就都由她顶着吧。”

储策:“好。”

已是五月底,花圃里的话开到荼蘼,翠绿的枝叶间,粉的,白的,鹅黄,连绵成片,清风一吹,翻飞入海浪,清香扑鼻而来。

只是景物再美,也入不了她的眼。

一连多日,她一闭上眼,便是自己失贞给赵启绪的那一幕。

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留给他心爱的表哥的东西。

而那罪魁祸首还好好的待在沉玉小筑,享受正室的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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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午夜轮回之时,这种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拿她如何的样子,锥心一般蚀她的骨髓。

更叫她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自己接手这长宁侯府的生意是好事,没成想,根本就是烂摊子,钱都叫钟语芙在矿山上亏完了,现在各路掌柜的一开口就是找她要钱,她头疼不已。

机械的撕扯着面前的一支牡丹,鲜嫩的花枝浸染了她淡粉的指尖。

脑子里沉浸在愤恨里,隔着一道花圃,两个年岁不大,年岁低等女使的窃窃私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瞧见了吗?夫人从灵虚阁带来的花魁娘子真真是好看,听说是夫人特地从青楼赎出来,特地给侯爷做妾的呢。”

“我觉得还是夫人更美,只是夫人最近病中瘦的托了骨相,但这花魁娘子的确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对比梅香阁那位,那容色也有脸去勾搭侯爷,笑死个人了。”

“瞧前一阵梅香阁那边尾巴翘的,依我看,侯爷心里的头一份还是夫人,你看,知道夫人身子不爽,立刻就赶了回来,夫人只是一句话,表小姐就从平妻沦为妾了。”

“是啊,这头一份还是沉玉小筑,夫人要去灵虚阁赎花魁来府上和表姑娘打擂台,侯爷就应下了,侯爷心里真真是有夫人的。”

平妻沦为妾?

钟语芙从青楼纳了花魁,和自己同等身份?

她是在讽刺她,她和青楼妓子是一样的吗!

苏婉脑子都快炸了,再忍不了,绕到花圃另一侧,抬起巴掌,狠狠删向两个低等女使。

两个女使捂着脸看过来,苏婉的眼睛里积压着骇人的厉色,似是要杀了二人。

这眼神太叫人恐惧,两人吓的腿都软了,跪下来,抱着苏婉的腿求情,“表姑娘赎罪,奴婢知错了。”

苏婉不但没和以往一样温柔大方,轻易放了二人,相反,还抬脚踹翻二人。

又厉声喊了远处的冬香,“去告知韩管家过来,将这俩人发卖了,”她咬着牙,吐出沉沉的字,“卖去下九流的腌臜地,去伺候最低等的嫖客。”

两个丫鬟一听脸都白了,狠狠抽打自己的脸,一边求,“表姑娘赎罪,奴才知错了。”

掌声噼啪,在这紧紧的院子里分外清晰,到韩忠来,两人脸上的皮已经快破,血红的血点子渗出来,肿的高高的,苏婉却不为所动,对韩忠冷冷重复了自己的命令。

她甚至看着两个丫鬟被小厮捂着嘴拖出去,眼里都是恐惧,身子抖成筛糠,她心里涌起的却不是怜惜,而是快感。

她忽然想,要是被拉出去,买去那腌臜地的是钟语芙,更叫她畅快。

她垂下眼皮,沉郁的目光落下来,指尖翻转了一会鲛绡,去了厨房,带上蔽膝,活了面,做了韩以骁钟爱的糕点,并几样小菜,来到书房。

韩以骁还没怎么想好怎么和苏婉解释平妻变妾的事,他也不知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夹在俩个水火不容的女人之间。

于是,他从沉玉小筑出来便到书房躲清静,当苏婉带着女使拎了食盒过来,他心虚的垂下眼皮,苏婉将点心在几上摆好,磨磨蹭蹭好一会他才放下手中的邸抄过去。

这世上的事,有利便有弊。

韩以骁和苏婉一起相依为命长大,韩以骁对她有一种亲妹般的信任,这种信任可以在苏婉和钟语芙之间,让他习惯性的去信任苏婉,却很难转变成男女之情。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苏婉找不到任何方法逾越。

偏苏婉是有爱慕之情的那一个。

当无心对上有心,最先耐不住的那个,必然是有心的那个。

苏婉见韩以骁若无其事的用着点心,心中气闷郁结,但她惯会装,也更不愿意面对韩以骁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这件事,于是,她习惯性的将这一切归结到钟语芙的身上。

毕竟,恨一个女子比恨心爱的人更叫她容易接受。

这么一想,她所有的愤恨就都转到了钟语芙的身上。

于是,她心中对韩以骁的那点子怨气便淡了,先告钟语芙的状,“骁哥哥,我接手了府上的生意才知晓,如今府上的银钱很紧张,都叫表嫂投矿山亏完了。”

韩以骁淡淡回,“无妨,做生意有亏有赚很正常。”

苏婉下巴都快惊掉了,“那可是那么大一笔银子。”

韩以骁:“以后这件事别提了,你表嫂近来身子不好,叫她听见了会不喜。”

苏婉压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调整了一下,唇边又漾起柔软体贴的笑,“骁哥哥,我听说表嫂去灵虚阁带了花魁娘子回来。”

韩以骁漫不经心将口中的点心咽下去,用鲛绡擦干净手指,整个过程漫不经心,又优雅尊贵,苏婉目光追着他手指的一举一动。

韩以骁做完这一切,语言也组织好了,左右苏婉担的只是虚名,他们还是兄妹,且她向来淡泊名利,性情温婉。

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他说:“你也知道,你表嫂这个人性子强,为了跟本候怄气,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他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她可能有孕了,本候不想她伤了腹中的孩子。”

他摸了摸苏婉的头,“你性情温婉,应该也不会在意的,你只管放心,虽是妾,但这衣食用度不会苛待你,就是个名头,还是和以往一样。”

苏婉脑子里充斥着钟语芙怀孕这件事,又见谈起孩子,韩以骁嘴角翘着温柔的弧度,强烈的嫉妒搅的她在奔溃的边缘。

她哪里比钟语芙差了?

她根本配不上这样完美的韩以骁。

只有她才有资格给骁哥哥生孩子。

韩忠踏着暮色进了书房,捧了最金贵华丽的钗子,桌子,珠子,盛满了紫檀木的盒子,放置韩以骁案几,韩以骁拿过扫了一眼,道,“送去沉玉小筑。”

韩以骁想的是,他已经给足了台阶,钟语芙若是聪慧,就应该顺着台阶下。

韩忠瞅着韩以骁的脸色,试探着问,“夫人刚刚病愈,身子弱,必是想侯爷能陪着一起用膳的。”

韩以骁似是不为所动,好一会,韩忠才听见他淡淡嗯了一声,似是有些勉强的样子,“那就去沉玉小筑用晚膳吧。”

韩忠暗暗在心里祈祷,那位可接了东西别再闹腾了。

他这心脏,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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