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书院现在人声鼎沸,沈瑜把手抄本的《玄经》看了两遍之后,溜达着过去凑热闹。
徐老的事,其他国家的人都在讨论,更何况本地人。
‘徐老把自己的毕生心血都拿了出来,为人还真是没话说。’
‘他早年跟家族闹崩了的,与其把这书留给家族,还不如拿出来,给自己换个好名声。’
‘徐老自己也还有儿孙呢,他能把这书拿出来分享,就是大公无私,他才不是沽名钓誉之徒。’
确实。很难得才能碰上这样大气的人。
沈瑜也表示赞同,“人家混到这地步,也不需要这本书来增加名气了。”
在荣国的时候还好,沈瑜虽然听过他的名声,但也就读书人推崇罢了。但在项国,徐老简直就成了国民偶像,普通百姓都能知道他的名号。
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经营出了这样的好名声,只要他不作死,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也不需要《玄经》来锦上添花。
“其实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家族,会把一些老祖宗的东xī • zàng得死死的,尤其是那些书籍和知识,时代越发展,那些东西就越落后,学这些东西,才真是越学越回去……”
系统就更不能理解了,提醒道:快到讲台了,别说话了。
讲台上,徐老正在跟另一位白发老头辩论,他儿子就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其余的学生都站在一旁听着,没人发出声音。
沈瑜发挥自己的武术功底,左挤右挤的直接到了前排。
听了几句之后,沈瑜就说道:“另一个老头不行,明显说不过,徐老自己有一套体系,另一个老头完全就是诡辩。”
要辩的话,沈瑜也能说几句,但她的观点和部分理论,太超前,放在这个时代,就像无根的浮萍,很容易说不过对方。
而且她的基础也不算太好,虽然教徒弟的时候,她也在用这个时代的课本,但距离融会贯通,沈瑜还差了一点。
听着讲台上的人引经据典,沈瑜还得让系统现场给她查资料。
你这文学底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旁边听课的学生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沈瑜还临时补课。
“你看我脸色,淡定不淡定?谁还不会装了?”沈瑜不满的说道,“我觉得我才是真的听懂了,反而是在座的大部分人,没听懂《玄经》的精髓。”
她学得浅,但是学得广。徐老起了个头,她就能跟着对方的思维走下去。
听着听着,沈瑜就开始不自觉的摇头叹气。
旁边的听课学生看沈瑜这副模样,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没听懂就老实一点,别做那些怪相。”
“我只是觉得徐老的想法太悲观。这套理论,只适合文人自我约束,不适合有权有势的军阀治世。”
现在虽然不是乱世,但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从徐老的履历来看,他年轻的时候,还是想努力挣扎一下的,但还是没找到强国统一的办法,现在就只剩下无力了。
沈瑜自我感觉评价得十分客观,但收到的却是隔壁书生的一个白眼。
“你懂什么,就在这里瞎说,这是你该来的地吗?你相公是谁,也不知道管管你。”
“相公?”沈瑜僵硬的转头,气得骂道:“你眼睛是瞎的吗?老子穿得这么少女,你跟我提相公?你爹在哪儿呢,也不知道管管你。”
没想到沈瑜不仅不认错,态度还十分强硬,那书生心虚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喝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轮得到你无理取闹!”
“shǎ • bī,你才无理取闹呢。”沈瑜并没有忍气吞声的想法。
“是你先哗众取宠,质疑徐老,我才忍不住教训了你两句,你倒好,满口粗鄙之言。”这位中年书生恶人先告状,瞬间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惹得原本围观的几个书生,看沈瑜的眼神都不太友好。
“我自言自语,关你什么事啊。有你这种学生,可见徐老也不是什么好人。”沈瑜心里憋气,也不想站这书生旁边了,伸手想把人推开,准备换个位置。
沈瑜牙尖嘴利,一看就不是温柔贤淑的,她一伸手,还没碰到对方呢,那书生就‘啊’的一声,往后面躲。
“何人在此喧哗,有事烦请出去说。”徐老的儿子徐柏开口维持秩序。
沈瑜之前就挤在了前排,闹出事情了,也非常惹眼,台上两个老头也没争辩,正看向她们这里。
在大家都很安静的情况下,她因为个旁边书生的争执,成为了大家的焦点。
刚吵完一架,而且还没发挥好,沈瑜心里还憋着气呢,直咧咧的说道:“刚刚听徐老讲课,我有些不同的意见,旁边这位听不得这些,就骂了我两句,我就忍不住跟他吵起来了。”
沈瑜的语气和态度都不太尊重,其他听课的学生神色都有点异样,徐老却十分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小友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套理论,过于温和,不管哪路王侯有一统的野心,就不会用你的东西。”沈瑜瞄了一眼周围,全是弱书生,觉得就算得罪人,自己也能跑出去,说话也就没了顾忌。
“哦?但是现在各国都已经和平100多年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情况还会继续维持下去。”徐老说得很客气。
要他来说的话,现在那些个国家,都没有一统的实力。各国的皇帝,也都不是什么英才,有些甚至连及格线都达不到,他对一统根本就不抱希望。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早晚都会一统的,到那个时候,你这套学说肯定就过时了。”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沈瑜这么说,徐老也没否认,显然是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