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道口。
宋阿爷颤抖着手,望着黑漆漆的远方喊道:
“嗳!过年啦,都家来取钱,去置办年货啦!”
随着火光大起,壮劳力们将一叠一叠的黄纸扔进了圈里。
老爷子似看到了那一张张在田间地头露出笑容的脸,他一个个召唤着:
“八斤呀,锁柱,旺财,宋麻子家的。
德富,伍柱,立根,铁树。
守财,大路子,豁牙子,大虎家的。
二孬吧,三刚子,四蹦子,五常子……”
黑烟呼呼地燃起,一股风吹过,卷起老高。
烧的太多了。
得亏交通不便,联络也不方便,要不然就这个烧法,都得惊动县里。
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在纵火烧山。
虽离县里远,县衙没被惊动,但是宋阿爷提到的那一个个人名,却让任家村围观村民们心底震动不已。
这些人逃荒到这里,竟还惦记着老家那些同乡。
难怪要准备那么多黄纸,原来是要给那么多人烧。
任族长任尤金,站在远处眯眼望着那伙人,眼底莫名酸胀。
任家村的几名妇女,也在听到葛二妞喊出那番话时,默默地跟着红了眼圈。
“儿啊,娘的儿呀。
娘希望你活着,万万别收这钱。
可娘又担心你,要是万一到了那头没有钱花,该饿肚子了。”
在任家村的众人眼里,河边那伙人,像葛二妞的情况很多。
听的他们既庆幸又心酸。
有对儿子喊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