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找我。”
让苏琉璃将穆灵溪送回去后,褚瑜便带着碧菡到了老太太院里。
褚老太太用完晚饭,正喝着新茶,见褚瑜过来,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阿瑜,到祖母这里来。”
褚瑜依言走过去,乖巧的伏在老太太膝边。
祖孙说了会儿体己话,老太太才问,“我听说今儿秦姑娘过来了?”
褚瑜点头,“嗯,是孙女邀请韵白姐姐过来的。”
褚老太太低头看着褚瑜,笑道,“真是阿瑜邀请的?”
褚瑜心头一滞,抬头对上老太太了然于心的眼神,心虚的低下头不说话。
“是你兄长让你这么做的吧。”
褚瑜心知撒不了谎,将头枕在老太太膝上撒娇,“祖母英明。”
褚老太太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道,“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你们都长大了。”
都到了该要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褚瑜往老太太怀里蹭了蹭,“祖母还是那么年轻呢。”
“你这小丫头,尽会哄我。”
老太太笑的无比和蔼,顿了顿才道,“魏公子提亲这事,阿瑜怎么想?”
褚瑜闻言眼神闪了闪,故作平静道,“孙女听祖母的。”
“你呀。”老太太伸手点了点褚瑜的脑袋,“你母亲的意思是,要是阿瑜不喜欢便拒了。”
褚瑜抿了抿唇。
“我看阿瑜也不像是中意的样子啊。”老太太佯作正经道,“既如此,我过两日便同大长公主说,这事就算...”
“祖母。”
褚瑜再也忍不住,急急唤了声。
褚老太太忍着笑,诧异道,“怎么了?”
褚瑜低下头,双颊微微泛红,却是半天也憋不住一句话。
“难道,阿瑜中意不成?”
褚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道,“按理说,这霍家的小辈配我们阿瑜是甚好的,可我听说那魏公子纨绔霸道,想着应该不是阿瑜喜欢的性子,我看呀,这事还是拒...”
“祖母!”褚瑜连忙抬头,道,“祖母,他不是那样的。”
褚老太太长长哦了声,道,“那他是怎样的?”
褚瑜此时哪还不知老太太是在打趣她,双颊更红了,一头扎进老太太怀里娇嗔道,“祖母故意的!”
“哈哈哈。”
褚老太太被小孙女的娇羞模样逗的爽朗大笑。
“祖母不许笑话我!”
“好好哈,我不笑。”老太太抚摸着褚瑜的头发,慈爱道,“阿瑜同祖母说实话,这桩婚事,阿瑜欢喜不欢喜?”
褚瑜埋在老太太怀里不肯出来,许久后才轻轻点点头。
褚老太太见此立刻就明白了。
这兄妹二人啊...
哪里是阿逸去挑的人,分明是阿瑜跟人情投意合,他这个做兄长的放心不下才考验一二,不跟她说实话,也是为了维护妹妹。
当时与景家那桩事,阿逸虽不明说,但她看的出来,阿逸是不大同意的。
只是碍于妹妹一心喜欢才没有阻止,但也仅仅是没有阻止,阿逸可从来没在长辈们面前替景时卿说过一句话。
如今肯主动来求她,便是打心底里认可了的。
既然阿逸都觉得不错,那也就没什么好挑的了。
“这件事我会同你母亲说的。”老太太道,“不过,你母亲的意思,就算是应了,也得往后压一压。”
褚瑜这才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老太太。
“倒不是你母亲拿乔,而是你前头还有几位哥哥。”老太太解释道。
褚瑜听了这话,娇羞道,“我不急的。”
“不过啊,女儿家不能跟儿郎比,再说了,那几个臭小子一直不开窍,总不能让他们误了我们阿瑜,你母亲的意思是,只需等你兄长的婚事定了,就准备你的婚事。”老太太道。
褚瑜乖巧的点了点头,“都听祖母母亲安排。”
兄长的婚事应是在今年就会定下的。
“对了,阿瑜觉着秦家姑娘如何?”
提到这里,褚老太太问道。
她没有见过秦家丫头,但从卫氏那里可听了不少夸赞。
能叫卫氏赞不绝口的人,想来定是极好的。
果然,见褚瑜飞快点头,“祖母,韵白姐姐很好的,我很喜欢她。”
所以啊,赶紧把嫂嫂娶进来吧。
免得那二人要费尽心思的见面,心眼还一个比一个多。
“听阿瑜这么说,祖母对这位秦姑娘愈发好奇了。”在褚瑜期待的目光中,褚老太太笑着道,“等过两日,让你母亲办一场诗会,将长安城各家姑娘都请来,正好叫你二哥哥三哥哥也瞧瞧,有没有中意的,至于四郎,便不着急,等他从国子监出来考了功名再说。”
褚瑜忙不迭的点头,顿了顿却又迟疑道,“一定得是诗会吗?”
老太太一愣,当即便明白了,“秦姑娘不善作诗?”
褚瑜摇摇头,“韵白姐姐在吴郡时,心思大多用在医术上。”
当今世道,医者还算受人尊重,但女儿家学医,却是鲜有的。
但褚瑜知道,祖母不会介意。
因为在梦境里,祖母很喜欢嫂嫂。
果然,只见老太太并没有将秦云初雪医放在心里,而是沉思道,“那该以什么名头才好。”
苏嬷嬷在此时接了句,“老太太,卫家上月送了好几种花给您,都是名贵品种,长安城难得一见,不如,就以赏花的名头?”
老太太眼睛一亮,当即道,“不错,就以赏花的名头。”
褚瑜也笑着说好。
赏花无需太多的吟诗作对,届时她提前将花的品种与习性告知韵白姐姐,定出不了岔子。
祖孙又聊了会儿家常,老太太就放褚瑜离开了。
褚瑜前脚走,老太太就让人去请了卫氏,商量赏花宴的事。
夜深时,云亭悄然进了褚逸的房间,禀报道,“公子,事成了。”
褚逸闻言放下笔,嗯了声。
“没留下破绽吧。”
“公子放心,景时卿当时醉酒不省人事,属下打翻烛台后看着那篇丧仪文稿烧完才走的,就算后面查起来,只以为是景时卿醉酒不慎打翻的,且就算怀疑也寻不出其他线索。”云亭道。更多免费好文在工/仲/呺:xnttaaa
就像香炉里凝神静气的香被换成了另一种香,一样的气味却截然相反的功效,可香燃尽了,香灰也被冲走了,谁又能发现其中端倪呢。
“不过,...”云亭又道,“属下到时,好像有人特意引开了景时卿身边的人。”
褚逸抬眸略作沉思,而后唇角轻弯,“苏木还在三弟院里?”
云亭,“是,苏木暂时还留在三公子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