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深辰出了个馊主意,说装病其实很简单,躺在床上就行。
特别是这大热天更好伪装,只要不吹空调,喝两杯热水给身体升温出出汗,可以说成是头疼疼出得汗。
如果实在是怕露馅,一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开口说话,只当是自己声音严重嘶哑,已经开口说不了话,肯定能唬住温晓沐那个小傻子。
傅少衍当时也是一时脑热才听了他的话,再加上私心里也的确是不想让晓沐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乔科洋,这才硬着头皮决定一试。
可是他坚持了不过十几分钟,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非常得不妥。
且不说能不能瞒过温晓沐,关键是他热得已经受不了了。
这三九天里,不吹空调尚且还能忍耐一下。
两杯热水下肚,那才是真正得汗如雨下。
他从小就是怕热体制,只怕是一会儿感冒并不严重,都要被一身汗给捂中暑了。
更关键得一个问题是,带着一身汗躺在床上,就他那个爱干净得习惯,是无论如何都受不了得。
所以他还决定要放弃这个计划,可戴深辰又不断得在他旁边吹耳边风,搞得他晕头转向。
他懒得再跟戴深辰多说,回到卧室去冲了个澡换掉沾了汗的衣服,想着一会儿晓沐过来了就直接告诉她真相得了。
戴深辰以为他是回卧室休息,没过一会儿,温晓沐赶到。
他放温晓沐进屋以后,直接指她去卧室,结果就是——
温晓沐推开门的一瞬间,瞧见傅少衍赤.裸着上身站在床边,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怔在了原地。
傅少衍察觉到异样,回头时也是神色微变,站在原地愣了半会儿。
温晓沐睁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光.溜溜得身体。
年轻男人得身材结实精瘦,挺拔得像一颗树,仿佛蕴含着巨大而坚韧的力量。
他肤色呈健康的古铜色,锁骨性感,背脊挺阔,胳膊和腹部上那几块若隐若现得肌肉带着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某种野性。
从他胸口延伸至裤腰处,那条人鱼线,完美的像画里的模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过去摸一下。
温晓沐看得差点挪不开眼睛,呆愣在原地,脸颊在不知不觉中,红成了水蜜桃。
直到傅少衍略微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立刻拉起床上干净的衬衫穿上,她才一惊,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睛,然后抿起嘴唇,脸颊更烫了。
傅少衍从她直愣愣的视线中收回目光,抬手整理衬衫纽扣,淡声问她:“还看?”
温晓沐一惊,站在门口缓冲了两秒,然后立刻转了个身跑回客厅,站在客厅中央脑子里还全是刚才所见的画面,出于正常生理反应干咽了下喉咙。
太可了。
身材好好!
一看就是平时会健身的。
还有马甲线呢!
摸起来一定很舒服!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听见傅少衍从卧室里出来的脚步声。
她小身板一挺,浑身立刻警惕了起来。
余光中瞧见他高挑的身影正在靠近,怎么办?
她怎么有种做了亏心事,占了他便宜的感觉?
“愣什么?”
傅少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突然开口,声音近在耳边,吓她一跳。
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像个做贼心虚的人一样,立刻双脚蹬地一跃,整个人朝前扑去了沙发上,趴在沙发里把一张红透了的小脸埋在抱枕下,不起来了。
“..................”
戴深辰参观完书房出来,也傻眼了。
“晓沐子你怎么了?”他走过去将温晓沐从沙发上拽起来,又回头问:“少衍哥你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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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在客厅里,傅少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温晓沐讲清楚了,最后简而言之:“我们就是想让你出来一块儿吃个饭。”
温晓沐抬眸匆匆跟他对视一眼,还有点没从刚才的紧张中完全平静下来。
她翘着脚歪在沙发里,往嘴里塞葡萄吃:“那你们也不能拿生病来骗过我啊,不知道我会担心么!”
“是我的主意,你别怪少衍哥。”戴深辰很有担当地扛下了责任:“你看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围着那个乔科洋打转,我还不是怕约你你不出来才出此下策?”
温晓沐哼一声,假装不高兴地说:“害我打车花了四十多块钱呢!”
戴深辰“啧啧”两声:“瞧瞧你这个小气鬼,也就四十多块钱,你可是堂堂温家二小姐,你爸那么有钱,你还为这么几块钱而斤斤计较?”
温晓沐咬着葡萄说:“我就要计较。”
戴深辰从兜里掏出手机:“四十几?”
“四十七。”
温晓沐微信一叮,她打开一开,登时又不乐意地踢了一脚戴深辰:“你个铁公鸡,你给我发个五十不行吗?连三块钱也不愿意多给我?”
戴深辰骂了句卧槽:“你在省城几套房,我一个月工资才小几千,你还有没有良心?”
温晓沐嚼着葡萄,突然就弯起眼睛笑起来了,然后说:“那好吧,晚上我请客吃饭总行了吧?”
戴深辰满意地哼笑了声:“这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温晓沐手机又叮地一声。
她拿起来一看,新消息来自少衍哥哥,转账五千块。
她一愣,盯着屏幕眨巴了下眼睛,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傅少衍收起手机,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温晓沐身体一歪,又躺倒在了沙发上,把脸贴在沙发面上,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在戴深辰注意不到的角度里,偷偷看着傅少衍,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三人在屋里闲聊了会儿,戴深辰邀请傅少衍以后有空回青阳市看看,可以去他家里住。
说到现在青阳市的变化特别大,以前的大院都被拆迁了,还怪怀恋小时候那段时光的。
“晓沐子,你爸不是搞房地产么?你怎么不给他说说,在郊区买块地皮专门建造那种养老小别墅,就像我们小时候住的那种院子房,说不定会卖的很好呢。”
温晓沐怒了努嘴:“我才懒得跟他说,反正说了也是不可能的。再说,就算是建了那种房子,也不再是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了。”
就是啊,再也不会是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了。
其实,除了温晓沐,大家也都和她一样,时常怀念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本泛黄的日记,记载着回不去的童年,和那些欢声笑语。
即便是傅少衍当初只在大院跟外公生活了短短四年,后来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也总是会想起大院里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在院子里写作业晒太阳的某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
几个人讲着童年的趣事,一会儿笑一会儿闹。
戴深辰总是喜欢故意嘲笑温晓沐,说她小时候爱缠着傅少衍,和路小强吵架的时候,还不要脸的放下豪言,说长大后没人愿意娶她,就嫁给少衍哥哥。
“呵呵呵。”戴深辰讽刺她:“你知道就少衍哥现在这优质的条件,有多少小姑娘惦记吗?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能说出别人不要你,就要跑来祸害少衍哥这种话的?”
温晓沐顶着张小红脸,尖叫着揪着抱枕用力地打他,然后死不承认:“你又在胡说八道!!我这么矜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戴深辰用胳膊挡着她的袭击:“哎哟喂,有没有你问问少衍哥啊,有天放学你跟路小强吵架时候说得!”
温晓沐撅着嘴看傅少衍一眼,她才不会自取屈辱,大声道:“我没有说过!”
傅少衍看着她羞赧的表情,没有说话,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温晓沐窘迫的无以复加,怕他也和戴深辰一样嘲笑自己,干脆一个抱枕也朝他砸了过去,被傅少衍稳稳地接住了。
她不服气地还要大声为自己声明,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乔科洋的母亲给她打来了。
她立刻停止了笑闹,接通电话。
可是在听到乔伯母说了一通话以后,脸色骤然就变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紧张地问:“......怎么会突然........”
“我听护工说下午是你一直在病房陪着科洋,医生这会儿问我们,他下午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导致头痛,我们根本不知道。是护工打电话来说他昏迷推进了抢救室,我们才赶过来。”
“这.........”温晓沐不敢相信,自己只不过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科洋怎么就突然昏迷了呢?
她害怕到喉咙开始发紧,结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马上来医院。”
傅少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晓沐皱着小脸,抬起手比划了两下,整个人紧张到没办法好好表达了。
最后她干脆不说了,拿起手机就要起身往外走。
傅少衍赶紧跟着起身,拉住她问:“是不是医院那边出状况了?”
温晓沐连连点头,焦急的只差哭出来了。
傅少衍看她这个状态,肯定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的,只好亲自开车送她。
他们赶到的时候,乔科洋已经从急救室里面推出来了,温晓清正站在病房门口安慰乔伯母。
乔伯母告诉她,医生说是什么继发了新的血肿,做了CT检查幸好不是特别严重,后面采取合适的治疗措施应该能消散血肿。
只是这段时间不能再受刺激,万一再出现别的恶化反应,到时候可能就无力回天了。
乔伯母说着,突然又恼火道::“刚刚我才在抽屉里发现公司里的会议记录,也不知道是谁给他送来了,我估计肯定是他看到了那些东西,跟着着了急才会这样!”
温晓沐屏息住一口气,想起自己中午去帮乔科洋打印的那些东西,脑子里一阵发麻。
温晓清发现她异样的表情,直接用了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问道:“该不是你给科洋弄得吧?”
温晓沐微微垂下头,皱着眉头,特别内疚地看着乔伯母:“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科洋哥哥他非得要我帮忙.........我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还真是你?!”温晓清震惊。
温晓沐又赶紧给乔伯母解释:“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科洋哥哥只说怕他生病的时候,公司里一团乱,别的股东会趁机做手脚,所以要我给你打印一些资料我才去的。“
乔伯母皱眉看她,刚才也是真的急得吓得差点晕过去,说心里完全不怪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着温晓沐这段时间一直来医院里探望科洋,肯定也是无心之失,最后还是无奈叹了声气,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温晓清却抓住了机会不肯放过训斥温晓沐的机会:“以后你就别再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了,说是来看望科洋,你看你干得好事,万一今天出了点什么事,你怎么跟伯伯伯母交代??”
“我——”温晓沐抬起脑袋看她,皱着脸,突然无力反驳。
温晓清却不依不饶,冲她翻了个厌恶的白眼,继续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帮倒忙!”
温晓沐也觉得自己冤枉,却又有口难言。
毕竟她今天的确是做错了事,没有底气为自己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