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瞬间,文治帝的面色,刷的变色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而若,若晴天霹雳,看着裴卿,好像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都凉透了。
所有刚才的生气转化成了担心,甚至绝望的嗡嗡声。
之前,一直以为皇儿是跟随
。裴卿走了,他心里只是气愤皇儿没有提前告知他这个当父皇的,或许也是有一种“自家种的好白菜”被拱了的感觉,虽然,拱白菜的,并不是一头猪,那也被拱了,他这个父皇心里难受,免不得要唠叨唠叨而已。
但,皇儿不见了,还是二十天之久,朕的皇儿去了哪儿?
难道是!
“有德。”文治帝豁然站立,道:“传旨,即刻召四位阁老和兵部尚书觐见议事。”
“奴婢遵旨。”曲有德急冲冲的外出传旨去。
“陛下有命……”宫外传来呼声。
曲有德的心里也焦急得不行。
殿下不见了,这可是唯一的殿下,是他的陛下唯一的孩子,文治帝就是他的天,他的依仗,他们这些做太监的,尤其是他从小陪着文治帝长大的,文治帝的儿子,他自然是当作心肝宝贝一样的疼爱。
若不然,平日也不会冒着被文治帝惩罚的危险,还要帮殿下隐瞒一些无伤大雅的闯祸了。
就算不论私情,不敢想象,若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将动摇国之根本,作为从小陪着文治帝长大的曲公公,对大楚,对皇室,对文治帝忠心耿耿,自然,早就把楚云慈视为了未来的天子。
然而,储君出事,那是何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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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治帝从案上抽出一份奏折,递给裴卿。
裴卿茫然失措,像跟木桩子一样,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接了过来,张了张嘴,沙哑的问道:“这……是什么?”
“卿家看看,朕的皇儿极有可能去了此处。”
裴卿打开,蓦地,他怔了,呼吸一瞬间短促而痉挛,过度的惊讶,让他的脖子似乎都扭不动了,他的脚像生根似地站住,四肢麻木,心跳得不行。
这份奏折居然边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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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丹边城。
这是一个靠近鞑靼人的城市,外面黄沙滚滚,并不属于大楚的统辖范围,关内关外,泾渭分明。而这座由中原统治的边境城市,既带有关内百姓生活的习惯,又略隐隐不同。
之所以说和关内百姓生活习惯相同,那是因为这里的百姓,骨子里本来就是汉人,他们依然崇尚儒学,喜欢住用泥瓦泥砖木头等建造起来的房子;而不是和关外那些该死的鞑靼人一样,随便弄个圆顶帐篷就能住下来。
这里的百姓主要还是依赖种植农作物生存,自己种植;鞑靼人主要是放羊牧马,这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所以,平时也有商贸交易。
毕竟是边境,朝廷也允许他们有一定的交易。
比如,少量的盐,茶叶,瓷器,铁器,可以换取鞑靼人的马,牛,羊……
但,盐和铁器这类物品,只有官府或官府授权的商人才能交易,否则便是“走私。”若是抓住这类人,轻则下大狱,重则抄家杀头之罪。不过,部分农作物,官府也并不禁止他们自由交易。
这是朝廷额外开恩,开放的互市。
因为常年和鞑靼人打交道,边境的百姓和关内腹地百姓比之,更为彪悍。
这种彪悍,可能会让居高处优的某类人嫌弃,觉得不够文雅、粗鲁。毕竟,大楚是个崇尚文和儒道的国家。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座平日里还算热闹的城市却是一派肃杀之相。
城门紧闭,城上军队严阵以待,至于那些互市,老早就关闭了。
丹边城是边境大城,这里因为开放互市,平日里,百姓日子相对其他边境百姓而言还算富有;
往年,鞑靼人不会轻易抢夺这里,毕竟,他们不会蠢到断了自己的退路;若是连交易的地方都随意抢夺,那以后他们也别想从中原人手里买到一点盐巴和铁器。
正因为如此,丹边城对鞑靼人防备不深,于是,当一批鞑靼人冲进城里烧杀抢夺的时候,地方官懵了,自然,百姓损失惨重。
索性,地方官反应也快,派兵,随即关闭互市和城门。
此地方官姓边名茂通;
边茂通是本地望族且曾经考上科举,之后回到家乡做了地方官,边家所有的家族根基俱在此地,既为父母官又是望族,被鞑靼人这样一番抢夺,自然恨之入骨。
照理说,所谓打战,需要强大的物资支持,比如鞑靼人围城,尤其是丹边这样的大城,若是围攻个几天,啃不动,自然就散去了,更别说边茂通坚壁清野,举全城之力抵抗,城内有物资,坚持个一两月都没问题,这样的话,守在城外的鞑靼人不可能支撑这么久。
毕竟,要围城,需要人,人,就要吃东西,哪里有那么多粮草?
没有任何一只军队的粮草,能支撑军队围城这么久,况且是一向穷光蛋的鞑靼游牧。
可是这次,神奇的,鞑靼人居然坚持了下来,不仅如此,这些鞑靼人似乎并不缺少粮食,他们用铁锅煮饭,用盐巴烤肉,每日派人在城下精神抖擞的叫战,时不时的爬个云梯,大有一直围下去的架势!
一封奏折快马加鞭送至京都,朝堂震惊,文治帝震怒。
大家都很奇怪为何鞑靼人有如此多粮草,后有驻在宁城探子回报,宁王有秘密和鞑靼人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总之,鞑靼人的粮草大部分来自宁王封底!
虽然没有直接抓到现场证据,只是探子汇报,但,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那日早朝之后,未过两日,楚云慈即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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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不论是文治帝,裴卿,四位阁老,还是兵部邢尚书。
文治帝位居主位,忧心忡忡道:“事情就是这样,诸位卿家,这可如何是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文治帝都不要脸面了,问出“如何是好”这四个子来,要知道,作为君王,说这四个字表明内心惶恐,此非帝王之术。
让帝王之术去死吧,朕……我只是个父亲而已,一个担心自己儿子的老父亲而已。
四位阁老和兵部尚书,几人面面相觑,一瞬间,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只觉得,从背上传来一阵阵的寒意。
什么意思?殿下不见了?不见了?去边疆了?打战了?去和凶狠的宁王还是鞑靼人斗了?
这是羊入虎口啊。
“陛下……这,可是真的?”一阁老虽问着文治帝,但眼睛却瞟向裴卿,求证,虽然知道文治帝不可能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但……
谁不知道裴督尉和殿下,他们两人的关系,眼下,裴卿再此,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