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桑人头领愤懑的瞥向墙角的谭邈,再看看四处黑压压一片官府衙役,死到临头却要先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大骂道:“谭邈君,你竟敢诓骗在下,你不是说城内空虚吗?”
谭邈心知被这对狗夫妇给算计了,此时也无心再去理会这群东桑人,慢吞吞的走到林锦骁和楚南栀跟前,冷笑道:“二位好计谋,好盘算。”
说着单独面向楚南栀,他话锋随之一转:“不过楚娘子你还是输了,你查不出朱岳的真凶,孙伍吉仍然脱不了罪。”
楚南栀目光游移在这张悠哉惬意的脸上和陈五之间,发现陈五也是一脸沉稳,表现得一副视死如归的云淡风轻姿态。
楚南栀随即意识过来,此人只怕是谭邈养出的死士,即便能认定他的罪名,想让他供出谭邈绝非易事。
看来还得想想办法。
她淡定的笑了笑:“谭主簿不必着急,我定会让你满意,不会替你减轻罪责。”
说完,拉着林锦骁重回马车,往着县衙方向回去。
.....
夜色渐渐笼罩着城中,一轮弯月洒照在刚刚沉寂下来的大地上。
将一干人犯押入大狱,接上四宝、柳舒阳,一行人先回了驿馆。
东边的雅室里,灯光映照下,林锦骁那张俊俏的面容已有些泛白,嘴唇因一直咬着牙关也显得干裂难堪。
可即便如此,他当着楚南栀的面,仍然装出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缓笑着安慰道:“我没事,歇息一会就好。”
听着这话,楚南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也渐渐意识到这小白脸对自己的关切程度愈发浓厚了些。
今日,他先是精心安排好牛家村之行,接着不惜以身犯险到城南接自己,合围了康铭塘的死士与东桑人,如此才彻底的将危险化解。
否则凭着自己带回来的几名衙役,定然会在城南遭到围攻,难以应对。
“你先歇息会,我去调些药酒过来。”
楚南栀吩咐了声,先让柳舒阳继续替他揉捏腿上泛红的位置,自己则领着四宝去驿馆要了些浓烈的酒水加热以后拿了进来,调了些药膏放进去,随后坐到小白脸身前用药酒替他涂抹痉挛的区域,轻轻揉搓。
林锦骁一脸静谧的注视着她手里的动作,又对小赘婿吩咐道:“舒阳,你回房歇息去吧。”
柳舒阳不确定的看了眼楚南栀,脸上露出些担忧的神色来。
“去吧。”
楚南栀朝着小赘婿示意了声,柳舒阳这才放心的离开。
安静的雅室里,小四宝默默地坐在一旁的小榻上呆呆的看着阿娘为阿爹揉抚着伤口,而楚南栀还在想着今日里所发生的一切。
虽说有些波折,可好在有惊无险。
想到在牛家村射杀康铭塘护院死士的那群人,她心底里忽然陷入了犹疑。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自己,那群人显然是没有恶意的。
难道这小小的海康县竟然还隐藏着另外一股势力?
她实在猜不透。
林锦骁凝视着她,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此时也忍不住问道:“今日牛家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
是不是你嘴里那位朱大哥救了你?
话到嘴边,林锦骁终究还是没敢问出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