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可能当天赶个来回,所以沈天赐算了父女俩的脚程后就定在午后出发,等到晚间正好在隔壁山脚的山腰落脚过夜,明儿个一早就去蹲熊瞎子,运气好明天就能做好准备,后天凌晨天刚亮就把熊瞎子解决了,这样后天下午就能到家。
丈夫一个大男人在外面露宿也就算了,带上闺女容氏总是有些忧心,不过小闺女的脾气她知道也不多劝,只能给两人多准备一些东西,要不是沈天赐拦着容氏,容氏能给父女俩收拾出两大筐东西来。
最后好说歹说没有带厚实的被褥,只带上一条缝起来皮褥子,这还是家里的老二让这么弄的,用的是狼皮和兔皮,把狼皮和兔皮修整成两块一人高宽的大小,像个袋子一样缝起来,外面再包上一层厚实的粗布做外皮,晚上睡觉的时候找个平整的地方一铺,被子褥子就都有了。
老二说这叫睡袋,沈天赐就觉得这名字可真是形象。
晚上露宿的时候下面找些树叶枯草垫上就更好了,容氏则更讲究一些,用稻草杆子编了和睡袋差不多长宽的草席子,卷在睡袋外面一起塞在父女俩背的箩筐里。
中午了,沈风摇了摇铃,教室里马上跑出几个大孩子,几人来到垒在教室外面的石头灶台边忙起来,烧火的,到井边提水的,等到把水倒进大陶锅之后,几人合力把一抽屉饼子架到陶锅上。
完了之后孩子们把旁边箩筐里一叠刻着名字的竹碗拿到井边冲洗,等到陶锅里的水开了,所有的孩子都骚动起来。
要知道这年头大家都是一日两顿的,孩子们因为要上私塾所以起得早,等到半下午回去的时候各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有大人舍不得就让他们带些干粮,但是天热的时候还好说,天气一冷,又硬又冷的干粮小孩子哪里受得了,于是沈家这边干脆在中午加了一顿饼子,每个人按照人头交粮食,要是家里窘迫的也可以用柴火之类的其他垫付。
于是本来沈天赐打猎的时候还要砍柴,有时候两个儿子也要放下手里的书帮着种菜砍柴,现在全家的柴火和蔬菜都有了。
至于说孩子们吃的粮食,那才多少一点,沈天赐有那时间浪费在砍柴上面,随便打几个猎物就能换了,同样的有了更多空余时间的两个儿子,多抄一本书就什么都有了,妻子也是,有那种菜浇水的时间还不如休息休息,随便绣上两针就有了。
所以看着沈家也有菜地,有鸡有猪和村子里其他人家没多大差别,但是他们家的菜地都是私塾里孩子的家长们过来帮着种的,柴火猪草也是他们送过来,连鸡吃的谷壳麦麸都是他们送过来抵束修的。
反观村子里的人,猪草柴火满大山都是,不就是自家弄的时候多弄一些嘛,这算什么事儿?翻地种菜这些更是做惯了的,谷壳麦麸也是不值钱的。
这些东西就能让孩子去认字,沈家就是在做善事。
他们可是知道,二十里外的县城里,上私塾最便宜的都要二两银子。
地里刨食的人一家子一年都攒不了二两,更别说还有笔墨书本这些费用,哪像沈家教认字就是教认字,横竖村子里的人也没指望自家孩子真的去考功名,光是认字写字,一个沙盘一块石板,再加一支三个铜板的笔就全部齐活了。
村里人不知道,那是因为私塾里的墙上都被涂黑了,因为有了四块大黑板,所以孩子们可以看着写在墙上的字认字,课本就没有那么必要了。
“爹爹和妹妹要走了吗?”农家的孩子五六岁就是厨房里的好手,更别说学生中还有十一二岁的,中午这一顿饼子都是容氏早早就做好了等中午的时候再蒸的,也一贯都是让孩子们自己来的,根本不用沈风操心,所以他摇完铃之后就抬脚过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