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冬凌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决定在这个秘密被别人暴露之前,自己先和仇辞坦白。
反正他们现在婚也结了,孩子也要有了,仇辞就算知道他是妖怪,那这辈子也只能跟他这个妖怪在一起!
狠了狠心,他将这个憋在心里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一道略带哽咽的声音。
冉冬凌从自己生活的时代说起,那是一个仇辞从未听说过的朝代,云朝,他说自己是一位哥儿,家中有疼爱自己的爹爹和父亲,还有三位哥哥,又说因为自己没听三哥的话,太过贪玩,意外坠入冰湖,然后说自己一醒来就穿到了这个世界,出现在医院里,和仇辞相遇。
他说到两人在医院见面后便不再讲下去,压在心里的石头掉落,冉冬凌到底没忍住,情绪外露出来。
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房间里只有冉冬凌低低的啜泣声。
预想过会在什么情况下知道这件事,但今晚确实有些突然,仇辞觉得他听完后的心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冉冬凌说的故事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但是是从他亲口中说出来的,意义不一样,这代表了冉冬凌从心里开始信任他,才会将这件事告诉自己。
仇辞从后背抱住他,冉冬凌下意识想躲开,可搂在他腰间的手往里收紧,两人身体/紧/密/贴/合。
“嗯,我知道了。”仇辞温柔地轻拍他后背,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等他哭的没那么厉害了,仇辞问他,“是不是很疼?”
“什么很疼?”冉冬凌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还偷偷拿仇辞的手给自己擦眼泪,以为他不知道。
“摔在冰上的时候,疼不疼。”
时间过去这么久,冉冬凌都忘了摔在冰上的感觉,好像是有点儿疼,但是那会儿也顾不上疼,眼前一黑他就昏了过去。
仇辞的表现太平淡,还问他摔在冰上疼不疼,这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冉冬凌忍不住提醒他。
“仇辞哥哥,我是妖怪。”
“你是人,不是妖怪。”
“你不害怕吗?我是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我很幸运,可以在这个世界遇见你。”
不对,完全不对。
冉冬凌从害怕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对仇辞平淡的反应感到不解。
为什么仇辞哥哥不惊讶也不害怕?
“从国外回来,重新给你写的那封告白信有没有拆开来看?”仇辞吻了吻他后颈,话说的眷恋。
“没有。”冉冬凌觉得既然自己知道了信的内容,那封告白信就不用再拆开来看,可以完完整整的留作收藏。
“等我们回家,你去看……”仇辞话说到一半,改口另一句,“我们现在就回家,回去看那封信。”
曾经没能送出去的信,现在却无比希望被信中人看到。
冉冬凌听出他语气急切,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摸黑下床,在他的小书包里找到那封信,“仇辞哥哥,我带过来了。”
按亮房间灯,两人坐在床边,冉冬凌手里捏着那封告白信,在仇辞深邃的目光下拆开。
信封里面装着同样的信纸,只是上面的内容却和当初念的内容不一样,不再是短短两句话,而是从头写到尾。
一封信看了很久,冉冬凌将上面写的每个字都看的很认真。
一行一行看过去,拿着信纸的双手微微颤抖,等他看完,信纸上多了几点湿润,湿润还在不断增加,打湿了结尾三行字。
“你、你……”冉冬凌哭得泣不成声,“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怕你哭。”
仇辞说的是真话,在国外那一晚,他犹豫的理由是怕冉冬凌看了信的内容会哭,而他不喜欢冉冬凌哭,他喜欢冉冬凌每天都要开心的笑。
所以永远不知道也没关系。
冉冬凌抓住仇辞的手,两人十指相交,带着哭腔回应他信里最后一句话,“仇辞哥哥。”
“嗯?”
“我也很爱你。”
——
“叽叽叽!叽叽叽!”
新的一天是在小胖鸟的叫声中开始的。
那两只鸟昨天都被他们带回酒店,酒店的房间里没有钩子,不能将鸟笼挂起来,冉冬凌只好将它们摆在落地窗边的桌子上。
早晨的阳光透进客厅,小胖鸟将头从毛茸茸的胸口抬起来,发现天亮了,它体内的鸟性觉醒,叽叽喳喳叫起来。
冉冬凌觉得有两百只小鸟在耳边叫,烦得他捂住自己两只耳朵,试图隔绝这道声音,可酒店房间门不怎么隔音,鸟声穿透力又强,叽喳声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进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仇辞不知何时醒了,借着从房里微弱的光线观察他的睡颜。
两人视线交汇,冉冬凌无意识地躲避他,觉得昨晚过后,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仇辞发现他的小动作,抬手揉了一把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说话和平常无异,“醒了就起来了,今天早上有你喜欢的鸡肉饼,还有蓝莓酸奶。”
每次都是同样的方法,用食物来骗自己起床,冉冬凌轻飘飘瞪他一眼,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看着不太情愿,心里却炸开一朵朵小小的烟花。
今天竟然有鸡肉饼和蓝莓酸奶吃,真是太好了。
仇辞先洗漱好,摆好早餐后来到落地窗边看那两只鸟,小胖鸟刚刚叫了好一会儿,剩余的那一点精力都叫完了,现在是一点力也没有,恹恹地站在杆子上。
看了眼小胖鸟鸟笼中的食盒,水还剩一点,鸟粮已经空了,仇辞给他重新换好水,又放了一点鸟粮进去,让它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