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就近吃了个饭,快吃完的时候,吕家的陈列展也进入了尾声,吕家管家的电话打了过来。
池歌飞垂眸接了,对方在电话里问需不需要送他们回学校。
池歌飞盯着小仓鼠似的咀嚼布丁的阮君之,好半晌还是拒绝了。
管家没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两个人路上小心,便去安排吕老爷子回老宅了。
吃过晚饭后,两个人一边散着步一边往一公里外的公交车站走,阮君之吃的有点撑,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池歌飞瞧见了,握住他的手腕:“刚吃过不要摸肚子。”
阮君之搞不明白:“为什么?”
“肚子会变大。”
阮君之对池歌飞的话坚信不疑,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手放下来:“那完蛋了,我最近还胖了。”
池歌飞觉得阮君之对于“胖”这个字的概念理解的很不到位,这个人明明轻的自己单手都能抱起来,而且他小腹平坦,一点赘肉也没有,唯一有点肉的可能只有屁股了。
池歌飞脑海中浮现出之前两个人一起洗澡时见到的阮君之,顿时心猿意马。
“哥?”阮君之问一个问题问了半天,发现池歌飞都没搭理他,侧头一看,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出神。
池歌飞回过神来,面色淡淡地看着他:“怎么?”
“哥你二十号那天确实有空的吧?”阮君之小心翼翼地问。
“除了上课。”池歌飞发现,上次阮君之也问了他二十号,但那天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特殊的。
“那晚上我去你宿舍找你啊。”阮君之笑眯眯道。
池歌飞心头一跳,问:“你不是每晚都来?”
阮君之耳根一热:“那、那二十号也可以去吗?”
“可以。”池歌飞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但偶尔这样,他竟然也开始觉得有点意思。
阮君之放心下来,同池歌飞一起坐上公交回了学校。
*
为了保持神秘感,周三阮君之提前跟班主任孟萌讲了晚自习要请假的事情。
他晚饭也没吃,下课后便跟池歌飞说回家有点事,直接先走了。
池歌飞紧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在暗戳戳准备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池歌飞突然接到了吕家的电话。
“池少爷,今晚需要您回吕家一趟。”吕家的管家在电话里说的恭恭敬敬的。
池歌飞握着筷子的手一紧:“今晚有事。”
“可以冒昧问一下什么事吗?”管家问完,大概觉得不合适,又补充道,“今晚有一场必须要您出席的晚宴,大概九点钟结束,到时候会安排车把您送回学校。”
念在吕家给他提供了良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池歌飞从来没违背过吕家什么。
想到同自己约好的阮君之,池歌飞再一次拒绝了。
管家顿时为难,好半晌,他才道:“池少爷,这次的晚宴对您来说很重要,您是一定要出席的,实在不行,离开的时间我帮您再问一问老爷。”
池歌飞想不到有什么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晚宴,他深吸一口气,想到刚刚管家说的“九点结束”:“等一下。”
挂断电话,他给阮君之发去了消息。
*
阮君之收到微信消息时,人刚刚进家门,
池:你晚自习都不在吗?
阮君之乖乖地回复他。
阮:不在,我应该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直接回宿舍。
阮:怎么啦?
池:没事。
阮:晚上见?
池:嗯。
阮君之松了口气,池歌飞是绝对不会违约的,所以他放下心来,进入厨房开始做蛋糕。
保姆阿姨今天特地留的晚了一些,在旁边稍微帮他打打下手。
阮君之没太要阿姨帮他,基本都是自己完成的。
后来,他还在保姆阿姨的指导下,把买来的奥利奥饼干一个个铺开,装进保鲜袋里,用擀面杖撵成了饼干碎屑,小心翼翼地撒在了奶白色的慕斯层上。
弄好了饼干屑,他又把买的白巧克力拿出来,按着纹路掰成一块一块,用小的雕刻刀小心翼翼在上面写池歌飞的名字和“生日快乐”几个字。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在巧克力上写字的事,动作并不熟练,半个小时已经弄坏了大半袋巧克力。
眼见着愈加临近九点半晚自习结束的时间,阮君之有点急,保姆阿姨看他慌张起来,赶紧劝:“阮阮别着急,时间赶得上的。”
“好。”阮君之深呼吸几下,弯着腰慢慢雕刻。
总算,在只剩两块巧克力时,他刻好了。不过因为巧克力不大,所以他把七个字分开刻在了两块巧克力上。
“阿姨开电动车送你去学校?”保姆阿姨说,“正好能赶在你们下晚自习前到。”
“好,谢谢阿姨。”阮君之连连点头。
最好的情况下,他需要提前一点到宿舍,先把蛋糕和蜡烛准备好,然后等池歌飞回来了,他再去池歌飞宿舍给对方一个惊喜。所以现在去赶公交车是肯定来不及了,正好阿姨送他能赶上。
阮君之用买的礼物盒把蛋糕装好,为防巧克力立牌倒下去,他没直接放在蛋糕上,而是和蜡烛分开用两个小袋子装起来挂在了旁边。
之后,他抱着蛋糕坐上了电动车的后座。
保姆阿姨看着他戴好头盔,才开着电动车往学校去。
好在路上没什么车,阮君之赶在八点五十到了学校。
他往宿舍楼走时,正好路过高二教学楼下,看到各个班通亮的,他逐渐变得紧张又期待,池歌飞此时还坐在教室中学习,而他已经快准备好生日惊喜了。
这么想着,阮君之加快步伐,很快回到宿舍中。
他把蛋糕上的巧克力立牌摆好,又把准备好的蜡烛和打火机拿出来,对着挂钟数着时间等下课。
时钟走到九点半,校园里逐渐喧闹起来,学生们下了晚自习,陆陆续续回家或者是回宿舍,没过几分钟,走廊里就有了喧闹声。
池歌飞因为要锁教室门,总是最后走的那个,不过大多时候九点五十都会到宿舍。
阮君之发现自己再着急也没用,干脆紧张到抖着腿等着。
然而,他一直等到十点十分,走廊里逐渐安静下来,都没等到池歌飞回宿舍。
他还以为是自己没听到,走到对门敲了敲,屋内并没有任何动静。
阮君之顿时有些担忧,池歌飞绝对不是会爽约的人,他回到宿舍翻出手机,小心翼翼地给池歌飞发了消息。
阮:哥,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宿舍?
消息石沉大海,并未得到任何回复。
阮君之愈加不安,确认了好几遍日历,确定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坏事,又垂眸盯着手机通讯录,在考虑是不是该给池歌飞打通电话。
他默默在心里跟自己说,再等五分钟,如果这个人还没回来,就打电话。
抱着如此焦灼的心情,眼见着五分钟一秒一秒滴滴答答地走完,阮君之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嘟——嘟——”
电话中是漫长的嘟声等待,就在阮君之心中的失落愈加浓重的时候,电话被人接通。
“哥……”阮君之的声音有些哑。
池歌飞听到了,许是有通话电流声的缘故,他感觉阮君之好像快哭了。
“我在楼下,马上就到。”池歌飞声音带着喘息,他是一路跑进学校的,“阮君之,你等等我。”
“好。”听到熟悉的声音,阮君之感觉自己的所有失落都被驱散,就好像一下子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