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千面,就是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孩子,模样相差也很大。
只是基因的作用之下,一家人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就像是苗卓静,她与贝母不说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也有七八分相似。
细长的单眼皮、略微内勾的鼻子,唇形更是略显丰满,还有那对招风耳。
苗卓静生活环境优越,养了一身白皙滑嫩的皮子,都说一白遮三丑,她模样也算是清秀,很典型的东方平原人的模样。
只是苗家人,尤其是苗父和苗母的容貌十分出色,家里的小辈哪个不是漂亮俊秀的,唯独她像是一只生在白天鹅中的丑小鸭。
小的时候,大家伙还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很多人十来岁了那双眼皮才撑出来呢。
只是人都十九岁了,苗卓静的模样依旧寡淡得紧,也就那身清淡的气质,还能与苗家沾点边。
苗卓静扯着青年,笑着说:
“亦然堂哥,好像那边空出一个桌子,咱们抓紧过去吧?”
说完,她又抿着唇露出抹羞涩的笑,看向谷修齐说:
“修齐哥哥,周六晚上刘家庄子见啊。”
“他们非得要给我举办个洗尘宴,我推不过,那就当作大家伙聚在一起的理由吧。”
“大家都来,总不能少了修齐哥哥,您说呢?”
“谷爷爷之前还说,我,我哪里需要人帮忙,就找你呢,所以啊,我就借花献佛,先谢谢修齐哥哥,这样回头,我也能正大光明麻烦你……”
谷修齐神色淡淡,唇角勾起抹冷笑。
从那天他听着贝母的话,便清楚,这苗卓静是知晓自个儿身份的,甚至也知道溪溪的模样吧?
所以她鸠占鹊巢,还仗着大家伙不知道实情,当着正主的面,约他?
没等他开口,贝芸溪突然就低头翻腾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个大红色的钱包,这是纪晴瑶去批发饰品的时候,特意给她捎带的。
除了钱包,还有不少好玩又精致的小饰品,比如手链、耳钉、丝巾和小包等。
这真皮钱包的款式也新颖大气,取代了原主自己缝制的布包。
自然布包里的东西,也都被贝芸溪原原本本给转移到了皮包中,其中就包括一张贝家的全家福。
这还是贝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带着孩子们来城里过年,一家人将贝芸溪打发出去上兴趣班,而他们去拍全家福。
结果老师生病,原主回家正好撞见。
无奈之下,才有了这一张照片,还被原主当宝贝似的放到钱包中,这一放就是许多年!
照片一点折痕都没有,甚至边角都没有起毛絮,足以说明原主对其的爱护程度了。
然而如今这张照片,此时此刻却成为一种极大的讽刺。
贝芸溪轻笑着将照片放到桌子上,往前一推,点了点贝母,又指了指苗卓静。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年轻些的贝母跟如今的苗卓静相似度更高!
而照片中,那略大点的女孩儿,五官精致漂亮,就像是被p上的背景般,与贝家人格格不入,任由谁都不能违心地说,她贝芸溪是贝家父母能够生出来的娃。
毕竟,高中学历的人上过生物课,知道单眼皮的父母,是不可能生出来双眼皮的孩子!
贝芸溪不方便说话,也懒得写字。
可是谷修齐可以当她的嘴巴,直接不客气地说:
“苗卓静,你跟这照片上的妇人更有母女相。”
“据我所知,芸溪跟你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都是在京都第一附属医院出生的。”
“我觉得苗家有必要检查下,子孙中有没有鸠占鹊巢的情况。”
“还有,我爷爷是承了你们苗家的情谊,但是却不足以你们时时刻刻拿着子孙辈的姻缘,当做报酬。”
苗卓静浑身冰冷,看看冷酷着脸的谷修齐,又瞧瞧笑意盈盈的贝芸溪,眸子里闪过浓浓的不甘和嫉恨。
她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直接扭身下楼,飞奔出去。
“唉,小静……”
不管苗卓静是不是苗家的孩子,她确确实实是在苗家长大的,与他们有着十多年的情谊,哪能一下子割舍?
是以一行人急切地去追人,在人群后面的一位女孩儿直接恶狠狠地瞪着贝芸溪:
“你是狐狸精,不可能是我们苗家的孩子。”
“你勾搭了谷浩南还不算,又要跟我姐抢男人!”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周旋在男人之间,呸,水性杨花的人,谷爷爷才瞧不上呢……”
贝芸溪轻笑下,拿起手里的水杯泼上去,比划了刷牙的姿势。
“你……”那女孩儿懵了下,左右瞧瞧,见大家伙都在看自己的热闹,羞愤地跺着脚:“反正,反正我姐就是苗卓静,她在家里最受宠爱了,哪怕你是真得苗家孩子,也绝对不可能与她争宠!”
说完她也跑下楼。
而这时候楼下传来汽车刺耳的刹车声,便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快叫救护车,有人出车祸了……”
贝芸溪扭头看去,就见穿着一身桃红呢子的卓静文紧闭着双眼、额头带着血迹、脸色苍白地被苗亦然抱在怀中!
她忍不住笑了下,侧头去看谷修齐。
后者淡淡地耸肩,“故意的,估计苗卓静觉得自己的身份快要暴露了,所以先下手为强,毕竟以她为人处世小心翼翼的方式,做不出来情绪失控、冲动地连车都不看就过马路。”
“苦肉计罢了,是她自个儿对着车冲过去,不过,”说到这里,谷修齐略微担忧地看向贝芸溪。
“苗家情况挺复杂的,溪……小贝同志,你是想好要认祖归宗吗?”
“其实回不回去都差不多,苗家人除了老爷子外,其他人的为人处世有些糊涂。说不定你回到苗家,反而没现在轻松自在。”
贝芸溪低头刷刷写着:“不知道你我之前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看到这句话,谷修齐眸子骤缩下,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呢?
她是要认祖归宗与苗卓静死磕到底,为了能增加自个儿的筹码,所以需要他的配合。
明知道自己被她利用,可是谷修齐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他喉咙微紧,装作不经意地点头:
“我们的约定当然算数,不是一直都没结束吗?”
“只是暂时中止,如今继续进行呗。”
“不过,这一次是中止还是结束,得由我来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