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虚殿在宗雷等人转移话题下,终于开启了讨伐魔族的讨论,正在群情逐渐激愤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轰鸣声,如同天空颤动一般,强烈巨大的魔族气息猝不及防的就随着黑烟席卷而来。
众人瞬间被惊醒,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直到一个人高喊道:“是魔族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黑烟来临的方向,竟然是刚刚封闭的星宿岛。
而此时星宿岛的上空出现了跟虚灵秘境当时一样的传送阵,不断的有浓重的黑烟从里面冒出来,显然是在输送魔族。
宗雷也没想到魔族会挑这个时间来攻击,立马开始指挥,在场众人也防备起来。
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被抓住的魔族,剩下的人负责守卫,最主要的战斗力,肯定是毫不犹豫的奔赴战场。
大家刚刚被打过鸡血,这里又是修真界最主要的战斗力,自然不怕,各个都想要冲在最前面对付魔族。
而带着三豆逍遥的熬绗也第一时间察觉,立马就要去找墨玄离和顾白卿,却不想他们竟然已经在相反的方向了,估计现在不知道外面情况。
而此时在屋内的顾白卿被墨玄离脸上真切的悲伤给惊到了,仿佛有无形的针刺了一下他的胸口,让他胸闷。
为什么感觉好像真的是他成了负心汉,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墨玄离在说什么,他明明已经尽可能避开所有的套路了,而且这里不是BG世界吗?墨玄离根本不可能喜欢男人才对啊。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直拿你当徒弟,只是想要教导好你。为什么你会产生这样的误会。”顾白卿都说不下去了,面对这样的乌龙,他更加头疼啊,他什么时候给过墨玄离暗示和爱了?难道是他没有把握好师徒之间的界限吗?而且这又不是师尊文学了?把握不好也不至于产生这样的误会啊!
“误会,你说误会?”墨玄离仿佛被顾白卿的说法刺激到了,含着泪的眼眸湿漉漉的瞪大,再次扑向了顾白卿。
这一次直接把来不及防备的顾白卿扑倒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去抱住顾白卿。
这样耍狗疯的行为自然不会被顾白卿允许,顾白卿推了墨玄离一把,真的动怒一般呵斥道:“够了,墨玄离,有什么误会我们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样子!”
墨玄离浑身一颤,缓缓直起上半身,下面却暗示性十足的贴合在一起。
看着墨玄离状似凶狠的眼神,顾白卿只能假装无视下面的危机,严厉的盯着他。
“你想否认吗?想要否认我们曾经这么亲密过,什么师徒关系可以发生身体关系,明明已经做过这么多,为什么能装作若无其事?”
顾白卿目光闪了闪,不是吧,关于魔化后失控的记忆,他想起来了?
顾白卿心中骇然,若是在这样真的是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什么亲密?唯一的一次不就是在驭兽山庄被人点了香膏,你以下犯上不听话的那次吗?”顾白卿试探道。
墨玄离却是一愣,“不是……明明还有……好几次,虽然我并不是都记得,但是我走火入魔,我……”其实他很多次他真的不记得,他以为的跟师尊进一步的事情都是他凭着事后判断的,其实他……不记得。
墨玄离越想越心虚,其实他内心深处所有的不安都源于这些‘不记得’,他的理智和他的情感出现了判断冲突,但是他太想那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他选择了情感的判断,明明证据都摇摇欲坠,明明一切都是自己找到的解释,可是现在……
“那你记得什么?我们真的越过了师徒的身份,真的做了什么吗?”
墨玄离瞳孔颤动,不自信神色爬满了脸颊。
他本就对顾白卿敬畏,若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那……
顽强盘旋的泪珠再度坠落,砸在了顾白卿的下巴上,但也让顾白卿明白了什么。
“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些而胡思乱想,产生了误解?”顾白卿说道这里的时候,心中其实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若是墨玄离否认的话,若是墨玄离说跟这些都无关,其实他就是喜欢上他这个当师尊的了?那该……如何应对?
顾白卿心跳加速,紧紧的盯着墨玄离脸上表情的每一丝变化,希望从中得到答案。
但是下一刻,墨玄离开口道:“就算一切都是我的误会,但是师尊是喜欢我的对吗?早在很久之前,在师尊表面还对我很冷漠的时候,在紫霄宗的玉疗池,我们一起药浴的时候,你不是幻想过我吗?去往虚灵空间的时候,你不是还偷偷爬到我的床边,牵着我的手,睡了一整夜吗?还有很多次偷偷的接触。”
墨玄离说道这里,突然双眼都亮了,似乎底气十足道:“顾白卿,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
被徒弟直呼其名的震撼都不及听到的这些话。
他……他竟然知道?!
这特么别说有嘴说不清了,时光倒流都说不清了。
但是顾白卿还是得解释,不希望墨玄离带着这样的误解继续下去。
顾白卿在墨玄离闪闪发光的眼神下,还是找了差不多的借口解释道:“我的灵力缺失有问题,但是我后来发现,只要接触你,任何肢体接触都能让我的身体恢复一段时间的灵力,所以那时候对你的接触都是在尝试,也是为了未来意外准备灵力。”
顾白卿不忍看着墨玄离逐渐僵硬的神情,仿佛一块浮冰终于支撑不住散开无数裂纹。
“这样的事情,为师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为师自己也在摸索,所以想要有结论之后再同你说……”顾白卿说到这里,他知道墨玄离眼神还在紧盯着他,因为还有一个问题,他很难解释。“至于你说的玉疗池内……”
墨玄离的声音已经哑了,仿佛是发了高烧的人昏昏沉沉间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个你别想骗我,我亲眼看见的,熬绗的眼珠幻化的神器,可以看见那人所思所想,至少那时候你是在想的对吗?你对我都有这种想法了,你说你没有过心思,我不信。”
若不是现在的气氛实在压抑,顾白卿真的会羞愤到涨红脸。
可是他现在只有心累的感觉。
“你看到的是真的……”顾白卿道。
墨玄离脸上扬起希望。
但是顾白卿的脸色却越发不好看了,很多事情,他也想明白了。
“我当时刚刚想到接触你可以恢复灵力,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墨玄离很聪明,一听到这里,顿时就想到了什么。
如同刚刚被人拖出泥沼,转瞬间又被人踹入火坑一般。
“你想……与我双修?”
第一次感受到双修这词也能变成刀刃捅人心脏。
顾白卿叹了一口气,“没错,我当时在想双修是否可以助我恢复,但是我也只是想一下而已,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徒弟,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且我……不喜欢男人,我做不到。”
墨玄离浑身一颤,其实顾白卿能感觉到压着自己的人已经有了反应,但是这一刻,墨玄离还是起身了。
他怔愣的看着顾白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被击溃似的无助感,仿佛一块玻璃,一碰就碎。
顾白卿缓缓坐起身,看着墨玄离,认真分析道。
“你一直对我很敬畏,在炼妖塔的幻境甚至看到的是我和别人成亲的画面,所以你对我的感情一开始没有问题,是因为你看到了那些画面,加上之后的种种误会,所以你一直以为我这个做师尊的暗暗喜欢你,你这么早就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却没有任何行动,是因为你不喜欢……你只当我是师尊……而后的过程中你渐渐改变了想法,打算附和我,最终走到了这一步,对吗?”
都说到这里了,顾白卿自然不会心软,他总感觉墨玄离对他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毕竟这么乖的小徒弟怎么可能跟同人文一样觊觎自己的长辈,按照半步癫的原文,就该一直是规矩的师徒关系。
顾白卿目光闪了闪,若是墨玄离真的爱上了……那是另一回事儿,若是因为误会……而诱导了他,那就不同了。
墨玄离的心理对他有多依赖,他是清楚的,就像是一种精神疾病一般,他不能骗墨玄离让他误以为这一切都是爱情。
所以你喜欢我吗?你对我的喜欢,你确定是真的吗……这句话,顾白卿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墨玄离会怎么回答。他发过誓要让墨玄离这一生过得幸福安康,而不是在明显病态的感情中逐渐迷失。
可是当顾白卿抬头的那一刻,却瞬间后悔了。
因为墨玄离哭了,他孤零零的站在那边,明明是一个高大到可以随时压倒他的男人,却又哭的像一个无助的小孩,用手臂蹭掉眼角不断滑落的眼泪,好像怎么都擦不干似的。
顾白卿心好像一瞬间被捏住了似的,他的理智这一刻不起作用了,他起身,伸手想要触碰墨玄离,却被墨玄离一把打开手臂。
“别碰我!”
顾白卿身体一颤,他无法说这件事情自己是对是错,但是他的确被动伤害了这个孩子。就算被怨恨也是理所应当。
“玄离,对不起,让你误会了,其实你应该学会看清楚自己的心,若是没有误会,你……”顾白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但是墨玄离却浑身颤抖起来,他低垂着头,眼底要红不红,指环也似乎在蓄力。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都化作一个。
不要听顾白卿怎么说了,就算一切都是误会,也是他的错,是他先开始的,那他就该负责到底,直接抱住他,没发生的妄想的事情都让它成为现实,将一切统统补上,顾白卿就没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