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爱妻那里竟然发现了代毒的器皿,且可能现在康眠雪已经中毒。
司徒源的身形瞬间摇晃一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努力稳住心神,心中一直安慰自己,雪儿不是普通人,她绝对不会出事的。
只是不管再怎么安慰自己,司徒源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叶孤萍,在疾风暴雨中摇摇欲坠。
他从怀中掏出御赐手令,让小德子马上去太医院,将擅长解毒的崔御医叫上。
小德子看着自家主子惨白的脸庞,垂手称是,快不离去。
等司徒源将今年已经年近七旬的崔御医,扛到定远侯府的时候。这位历经两朝的老御医,颤颤巍巍地看着司徒源吹胡子瞪眼,自己才是那个需要看病的存在。
所谓医者父母心,崔御医虽然不满司徒源的作为,却能理解对方,这位郡主娘娘可是真正的龙子凤孙,若是真的中毒,恐怕就是一场不可想象的fēng • bō。
他谨慎的查看了毒物,又仔细地给康眠雪再三把脉,才拱手对康眠雪和司徒源报喜。
“还好,郡主娘娘只有这一时,却是不曾中毒,只是还是要喝下几副解毒剂,以防万一。”崔御医心下也是送了口气,还好这东西是昨日才摆上的,且郡主娘娘昨日并不在家,不然以这毒药的毒性霸道,恐怕现在郡主娘娘就许是一尸两命了。
想到这里,崔御医也是心中打颤,这位可是天子的眼珠子,别说中毒一尸两命,就是磕破点皮当今都心疼的够呛。
皇家历代出情种,今上当年的痴狂他也看在眼中,在这位郡主娘娘出生之后,皇家却是再无子嗣出生。
想到这里,崔御医忍不住提醒道:“郡主娘娘身娇体贵,还是尽可能保持七日一请平安脉为好。”
康眠雪自然听出来崔御医的意思,她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记得此事。
看着郡主乖巧的颌首,崔御医也笑得胡子直翘,他似乎突然想起一事,向康眠雪拱手:“郡主娘娘,之前给您请平安脉的董太医已经告老,老朽不才,想要想郡主娘娘推荐一人。”
崔御医有个族孙,此人医术高超,可是却有一样,性情极为直率。这样的性格本不适合入职太医院,可偏偏他又医术极高,被一道征旨委入太医院。
如今已经是做了半年的冷板凳,所以今日崔御医才忽然想起,想要替自己这个族孙搏一搏。
听到这个,康眠雪扭头看着自家夫婿,似乎是在等对方的意见。
司徒源略一思考,便点头答应,只是却是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崔御医每一旬月,给康眠雪把一次脉。
听到这个要求,崔御医自然是满口答应,并说明日就让族孙来定远侯府来请安。
说完,老爷子看看司徒源,然后气哼哼地吹下胡子,让绣橘给对方带路。
看着一副顽童模样的崔御医离开,康眠雪用帕子捂住嘴吃吃地笑,一时间眉眼弯弯。
司徒源有些无奈地摇头,他吩咐小德子,让人送崔御医回家。
挥退丫鬟们,也不管这雪洞似的书房是否碍眼,只是将康眠雪抱在怀中,仔细摩挲。
好半晌,他才带着几分后怕的说道:“雪宝。”
听着丈夫胸腔仍旧如鼓一般轰鸣的心跳,康眠雪温顺地趴在对方怀中,仿佛是雪中蹒跚的幼狐,找到了自己的港湾。
“这件事,小德子已经去查了,且此事跟他也没关系,你就稍作教训就好。”康眠雪低低说道,这件事明显是对手布局已久,所以会出现今日之事。
司徒源抚摸妻子的后背,用头抵着她的发心,缓和下来:“罢了,雪宝,你就是太善良了。
小德子,让他罚一年俸禄,打五十板子就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避刑。”
康眠雪刚一动,司徒源就赶紧制止对方,并说出康眠雪想说的话出来。
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妻子,司徒源才带着叹息的深深出一口气。
康眠雪嗅着夫君身上的檀香,心中腹诽,这宫里的刑法实在苛刻,别的不说,这打板子要脱下裤子打,这不说面子连里子都丢干净了。
所以她罚绣橘她们,才会说可以避刑,就是可以不被脱裤子挨打,可谓是保全了颜面
将整个内堂的装饰整个换了一遍之后,绣橘几个丫鬟才过来,请康眠雪和司徒源过去。
定远侯府的正院形制极为规整,中间一色青砖铺路,康眠雪刚出了书房,就看到已经换了一个颜色的窗纱。
原本淡青色的窗纱,已经变成了一水儿的轻红色,在夕阳的薄雾中显得如同几层烟霞在窗上缭绕。
康眠雪噗嗤一笑,指点着绣橘笑着说:“你这是把我那些压箱底的都给糟蹋了。”
绣橘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解释:“我看那些东西都不放心,索性干脆除了这房子,整个东西都换了,夫人,你看看,连门帘子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