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第二天醒来时就恢复了神智,并且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简陋的树屋里,隐隐传出只有极品灵食才会发出的莹润光亮。
江敛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块还带着温度的栗子糕,抬眸不经意地瞟向在床头哭得可怜巴巴、脸上却一点没湿的君未暝。
江敛:“……”
别的没学会,先学会装哭了。
被催眠后的记忆有点模糊,但江敛依稀记得,就是这小混球控制了他们,把他带到了兔妖的栖息地。
君未暝抬眸,可怜巴巴地望向江敛。
江敛勾唇一笑,手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把一块带着灵气的鱼肉分尸。
耗,就在这耗。他就不信,君未暝能那么急着跳下云舟,现在就不急着去找他想要的东西。
可君未暝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他,江敛大发慈悲地望向小朋友:“饿了吗?过来一起吃。吃的太少长不高的。”
君未暝静了一瞬,竟然真的凑上去,凑着江敛的手,吃下了方才江敛咬过一口的糕点。吃完后,小孩像猫一样,讨好地贴了贴江敛的手心。
君未暝这两天被各种好药养回了点肉,虽然还看不出来,手感却实打实的不错。
这小孩,过了一夜,怎么这么会撒娇了。江敛虚握住手,轻轻垂眸道:“说。”
君未暝没说话,反而站远了些,褪去了上衣。
君未暝的后背有个黑洞洞的伤痕,江敛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现在知道了。
随着君未暝身上的魔气散出,一条冰冷的铁链显现出来。穿过了心口的伤口,勾住了君未暝的心脏。随着心脏的跳动,铁链逐渐被血浸湿。
这也……太残忍了。
之前在血湖里,君未暝尚且只是被锁起来,割破皮肤放血。因为血的量太多,那一幕比起悲惨更像是恐怖。
但现在,光是看见血漫出来,江敛就觉得心口绞痛了。他面色惨白,轻轻咬住泛白的唇:“多久了?”
“很久,记不清。”君未暝道。
“谁做的?”
“药谷的男人,身上有很重的药味。不知道是谁。”
这也太宽烦了,怪不得君未暝前世要杀了药谷所有人。换了江敛,在经年的痛苦之下,也未必有耐心一个个排除,去找到真正的仇人。
江敛冷笑了一声:“锁链的另一端是什么?”
“我的心脏,”君未暝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到了非人的程度,他用指尖按住了自己单薄的胸膛,“另外半颗。”
“另外半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