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毒丸正是白子雀自制的海棠香丸,只要擦身而过,就会灼伤皮肤,引起一阵剧痛,若是生吞下去,则会烧得人五脏六腑痛不欲生。
毒丸外裹着一层蜡衣,白子雀生出一股冲动,等老子把你的亵裤拿来,便捏碎它,尽数抹在里面,融了你那根作孽的玩意,也算报几分你当年要生剥我灵筋的仇。
此时满幻竹院的赤奴都被遣退,除了远处缩在药桶里、背对着他们的司马烟之外,活人只剩下云煜。
罢了,反正也没有外人,他和云煜坦诚相见的次数还少吗?白子雀咬咬牙,带着壮士断腕的决绝,一步一步,往大温泉池而去。
上次跟几千号备选药人来幻竹院的时候,院内空旷,温泉池还是个巴掌大的小装饰,养条金鱼都捉襟见肘,如今却大到能容纳成年男子在里边游个来回。
白子雀踏上台阶,抿抿唇,狠心迈了进去。
果不其然。
甫一沾水,宽大外袍的衣角就隐没在水中消失不见,而越往深处走,“融化”的衣摆就越多,不过两三步,两条笔直的小.腿已经清晰可见,这温泉水其实不深,云煜站在其中不过没过膝盖,白子雀比他稍矮一些,温水在膝盖上方一寸的位置停止。
可蝉翼云锦吸水力极好,水如同有生命力一般,自下而上,越过膝盖,丝丝缕缕地攀爬上大.腿,原本宽而飘逸的大袍,因吸水而缩紧,变得透明,如柔软的蝉翼一般,贴上肌肤,勾出轮廓。
云煜的眸色渐渐深沉。
他的身形,竟也如那人一样美好。细.腰,长.腿,再往上的饱满弹软弧度……忽然,云煜左耳轻轻动了下,他听力惊人,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药桶中的动静。
司马烟虽是背对着他们,可白子雀下水的动静不小,司马烟忍不住生出好奇,想扭过头去看看,然而,他稍稍一动,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桎梏住他,竟是分毫也动弹不得!
云煜继续沉迷地欣赏白子雀那被蝉翼云锦勾勒得愈发清晰的背影。
被水侵蚀到隐形的布料,,那一把细.腰,也如从前白子雀一般盈盈一握,仿若重见故人的激动之余,云煜也渐渐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白子雀已经看到池水中央飘着的棉白色亵裤,他一边向那里走,一边悄悄捏了捏手中的毒药丸,报仇的机会尽在眼前,最好厚厚地涂上一层,好好让他也体会一把什么叫痛到站不起来,太想这样做了,却又有些怕,自己还要在他身边长久地“卧底”,现在还不能暴露。
整件衣袍像是自下而上地凭空消失,现在已经从腰部蔓延到后背,白子雀身形笔挺,腰部是自然凹进去的弧度,愈发显得凸出的部位挺翘,身材玲珑。
白子雀已经拿到了亵裤向回走,握着药丸的手被布料挡住,此时整件衣袍已经消失不见,在云煜眼中的白子雀,如初生赤子般……不,初生的赤子哪有这般昳丽的身段和面容,白雾袅袅,伊人亭亭,尤其那副更加冶艳的面孔,如谪仙如妖童,叫人挪不开眼睛。
现在就显得他身上唯一的布料——那条属于云煜的亵裤——非常碍眼了。
云煜:“把亵裤放下。”
“君上!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为何……”白子雀当然没有放下,而是用那条裤子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装作惊讶地质问。
云煜笑起来,但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变故陡生!
在白子雀反应过来之前,云煜已经一掌将他送到温泉池旁的竹林中,这一掌没杀意,反倒带着暖暖的灵流,烘得白子雀身上暖洋洋的,连那因水而透明的云锦,也有了恢复颜色的迹象,已从‘蝉翼’状变成了半透明的‘薄纱’,保暖效果也略略还原了些。
“待在里边别动。”
云煜这声吩咐出口的同时,蒙面刺客也恰好斜刺里穿出。
白子雀才不打算动,他躲在一丛茂密的竹子后暗中观察,恨不得给那刺客摇旗呐喊,对!干.他!哎呀这一剑砍歪了,可惜!这暗器扔得漂亮!冲鸭!
刺客有四个,全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看不清脸,身形功法倒都漂亮,饶是白子雀这种低阶修士,也能断定,他们至少是元婴以上的大佬了,而且一股脑四个围攻!这杀伤力,肯定是奔着取云煜狗命去的。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白子雀在暗中也看得带劲儿,尤其是看到云煜受伤的时候,恨不得鼓掌喝彩,然而,不过半炷香的工夫,战局忽然逆转,先是其中一个刺客被云煜的掌风——是的,煜大佬没召唤佩剑,是徒手对四个披坚执锐的刺客——挑破了面纱,露出了脸。
白子雀也一惊,那不是其中一个药人吗??!!
元婴期啊!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要知道,药人可都是筑基以下的小菜鸟,难道他们用什么法子压制了修为,骗过了“海选”时的九韶灯?啧,这么说,那灯虽华贵,但准确率一般啊,云煜也太马虎了,若像老魔君一样亲自核验,就能避免今日的危机。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以云煜的心计,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云煜是故意引他们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