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雯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她看来,苏液一直在强颜欢笑,若皇兄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她连笑都笑不出来。
皇兄现在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连她都难以揣测。
“过阵子我就要离开雍陵城了,长安那边还请你多照看。”裴雯雯道。
苏液看向裴雯雯:“怎么?”
“你要去南溪?”
裴雯雯一怔,随后释然:“果然,你什么都知道。”
南溪曾是赵国的地盘,现在已经成为楚国的囊中之物,东临山川,西有河流,易守难攻,当初大楚用了三个月才攻下,之后赵国军队节节败退,楚国顺手收了十三座城池,直指赵国都城。
赵国怂了,立马请求和谈,因赵国开出的条件对楚国非常有利,所以才和平了一段时间,如今因为赵眠的事,两国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我也是猜的,大将军身在北境无暇分身,朝中还有几位侯爷可用,你也要去吗?”苏液问道。
裴雯雯豪气万千:“当然要去,那几位侯爷……不提也罢,赵国气数将尽,真以为一个区区公子便能安枕无忧吗?”
“不出一年,定能等到我的好消息。”
到时候,她便用军功请求皇兄为她和燕长安赐婚。
“好,我在这里等公主殿下凯旋归来。”苏液挥手让人去备酒:“公主离开之时恐不能相送,如今这杯酒就当为公主践行。”
两人对视一眼,仰头喝下杯中酒,裴雯雯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所以,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
“这话你应该跟长安说吧?”苏液促狭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次是赵国,下次便有可能是燕国或者渊国,苏液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燕长安心里恐怕也不好受。
裴雯雯离开后,苏液才有时间去打听凝香斋之后发生的事,凝香斋的侍女和内侍死的死换的换,宦者令又调来几个新的侍女,说是侍女倒不如说是看守,专门盯着陈少使,让她安分守己,今后不准再出凝香斋一步。
若非陈少使出身好,恐怕连她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亥时,裴樽准时踏入淑宁宫的宫门,里面只留着两盏灯,除了安松别无他人。
“参见楚王。”安松刚要行礼,被裴樽制止,安松小声道:“我们公子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裴樽来的不算晚,平时这个时候他还在批折子,今天刚搬到淑宁宫,他心里痒痒的总想见苏液,所以来的早些,没想到苏液已经睡了。
姜高服侍裴樽在屏风处脱下外衣,然后便退到一旁,剩下的内侍们皆留在外室值夜。
裴樽理了理袖口,放轻脚步走进内室,桌子上点着一盏昏黄的宫灯,非常暗,但足可以让人看清四周的摆设,裴樽走到床边,苏液果然已经睡熟,那张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魅惑,裴樽坐在床上,垂头在苏液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苏液呼吸一滞,裴樽猛然笑了:“故意躲着孤?”
见苏液不说话,也不肯睁眼,裴樽伸手碰了碰他身上的被子:“非要孤对你做些什么才肯睁眼吗?”
“楚王!”
苏液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嗔:“我本来是睡了的,但我睡觉轻。”
晚上睡觉轻,白天却雷打不动。
裴樽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是孤吵到你了,以后孤早些回来。”
“换个称呼,孤听着不舒服。”
“换成什么?”苏液想要起身,被裴樽按住:“别动,躺着就好。”
苏液想了想:“大王?”
裴樽:“……”
“不好。”
苏液为难了,他总不能直呼裴樽的名讳,想了半晌后轻声试探:“裴郎?”
裴樽本想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听到苏液的称呼悠然顿住,双手紧了紧,最终没有抑制住冲动,俯身对着苏液的唇吻了下去。
“张嘴。”
苏液没动,裴樽轻咬苏液的唇:“乖,张嘴。”
两人的气息逐渐交融,苏液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感觉快要喘不过气,双手放在裴樽胸前,不停的推拒着,奈何他处于弱势方,根本推不动,反而被裴樽压着亲了个够。
“你不该叫苏液。”裴樽盯着苏液的唇,再次亲了上去,见苏液反抗,抓住他不老实的手,换气间道:“应该叫苏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