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松睡不好觉。
他辗转反侧,抱着他刚刚得到的小鸟,在床上翻来覆去。
那只小黑球也任由着他折腾。
自从这小鸟扑到他怀里之后,就没听他叫唤过。就连晚上被他这么抱着一起躺入被窝,也都安安分分的。
不得不说就是因为身边还有这么个活物,赵客松才不至于连深夜的影子都害怕。
白日的事情,让他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孔去面对大师与那魔物。
那居然是魔尊!
就算是当踏上修行之路没两年的赵客松,也还是听说过魔尊的名头的。
就别说是大师口中所说的那种最低等的魔物了,就算是天底下的种族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魔尊的强大。
他所听说的名头都是残忍暴虐,滥杀无辜……仿佛天底下所有最邪恶的词汇套在魔尊身上,都是应当的。
往日赵客松也是这么想。
可是这些时日,他跟在大师的身旁,见证过那头魔物平日里的作为。要说那魔物有多么温和体贴,如同人那般,那自然是没有的。
相反。
那魔物呆滞,刻板,尤其僵硬,说是要学做人,却学得不伦不类。就算是那张让人望而生爱的好面容,也无法遮盖住在诡异之处透出的几分非人感。
赵客松一直好奇为何大师会带着这样一头魔物一起上路,尽管现在他知道了魔尊的身份,可魔终究是魔!
今日那头魔物显露出来的重重威压,是之前从未展露过的。
那种冰冷的肃杀甚至在瞬间冻结了整个庭院的所有生机,如果不是大师及时出手,赵客松都以为自己要没命了。
想到这里,他抱着小炭球又滚了一圈。
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大师会提及孩子?难道是他们之中还有什么渊源?”
答案又是什么?
为什么魔尊会断然拒绝?
从大师的话来看,魔尊应当是想知道答案才对的。
难道是,魔尊不想离开无灯大师身边?!
赵客松悚然一惊,猛地坐起身来。
那魔尊莫不是在觊觎大师浑身上下珍贵的血肉吧!
…
翌日,谢忱山准备下山。
临行前,虽然洗心派腾不出人手来送他,但是白术倒是送来了口信。
能够在百忙之中还挤出空当来传话的,那自然非同小可。
谢忱山敛眉。
白术道,在他们进观心镜的这三十五个时辰之内,人间,魔域,妖界都出现了晦气,各门各派已经为了此事商讨了一次。
除了惯常的有华光寺出面帮忙之外,其他门派自然也抽调了人手。
晦气诞生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只是这速度未免也太快,快到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谢忱山匆匆下山,自然也是为了这个。
赵客松有些迷茫:“如果天下的晦气,那是因为天门堵塞所以才诞生的。那最近加快的速度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堵的时间久了?”
他的话带着孩子般的天真。
谢忱山施了袖里乾坤,把一人一鸟给套了进去。
至于魔尊,自然是跟在谢忱山的身后,他不说话的时候安静的就仿佛山间的一草一木,压根没有动静。
“自然还有别的道理。”
谢忱山淡淡说道。
这一番大世界的修者也并不全都是废物,自然也有世外高人对此有所见解。
就算是天门堵塞,按照他们的估算,原本估摸着约有百年的速度,可现在眼看着十年之内便要达到了。
那自然是诡异的。
若要解决这个大麻烦,自然不能够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但是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根源之前,也就只能哪里出事,便赶往哪里了。
谢忱山下山的时候,大部分的区域已经有人赶往。他便揽下了最危险的几处,以最快的速度前去。
为了赶路,赵客松也只能日日呆在谢忱山的袖里。
正巧,也能好生修炼。
…
康平城。
最近这座城内的百姓不知是患上了什么疾病,频频有人病倒。城内的医馆已经塞满了病患,可是仍然源源不断有人送来。
医者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仍然是无法医治这般大量的病人。
城主急得头发都要秃了,连叠的奏折发往京城,另还有求救信发给了附近的修仙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