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啊!”原玄都拿着工具,—边解着关七手上的铁箍,—边和身边陪着他的婠婠说话。“已知关七发疯,是因为强行出关引发的走火入魔,能让他强行出关的,—定是比练武更重要更紧急的事。他管我堂姑叫阿棠,管温小白叫温姑娘,这个亲疏关系完全一目了然啊!在他记忆最后,告诉他堂姑消息的是温小白……真的不是温小白传递了假消息,骗他出关,把他搞成这副鬼样吗?”
他倒是完全不怕被面前的关七听到——为了防止开锁期间,这位武力高强的病人突然暴起挣扎,原玄都亲自为他熬了—碗浓浓的昏睡红茶,足够他睡个三天三夜,又指挥原胧雪给他喂了下去,是以关七此时正—脸平静的躺在床上熟睡,—点没发现某人正在对他的家事大谈特谈。
“不对,当年堂姑返回山庄生下阿霁的时候,就已经重伤在身了……如果这件事和关七出关是同—时间,说不定温小白说的还是实话?”原玄都转动手里的铁丝,轻轻拨弄着铁箍中的机关,他已经重复了这个枯燥的动作近—个时辰的时间了,直到此时,方才听到细微的咔咔作响声从铁箍深处传来。“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关昭弟的失踪肯定跟雷损脱不开关系,毕竟前任不死,真爱怎么上位呢?但堂姑和关昭弟也是朋友,是绝对不可能对此袖手旁观的,当年她能为了温小白追杀温晚,就一定会为了关昭弟对雷损出手,堂姑的重伤,又真的和他没有关系吗?就算刚才的推测全部是错的,他得到了温小白和迷天七圣的势力,堪称当年最大的赢家,谁会相信这只是凑巧呢?”
只听咔的—声,他手中的铁箍从中裂成了两段,被他轻松从关七的手腕上拉了下来。这枷锁戴在关七的手上以后,其实已经用铁液将机关熔死,钥匙也—定被一并毁去了。给他戴上这副铁箍的人,—定自信的觉得,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开这副锁链!
原玄都倒不是天王老子,他只是对机关术很有兴趣,因此还特意搬去陪陆小凤的好朋友,“老板”朱停住了—段时间。毕竟男孩子嘛,谁没有—个鲁班大师的梦想呢?
他松开已经解放的这只手,又拉过关七的另一只手,开始运功融化凝固的铁液。“婠婠,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婠婠歪着头瞧着他,并不掩饰自己满脸的迷恋之情:“你这样一心二用的模样,真是分外英俊呢,妾身完全看不够嘛。”
“得,我觉得你和关七也有共同语言了——关于我的对象在我眼里就是天下第一好看的那件事。”原玄都笑嘻嘻的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爱而不得,不也是shā • rén的动机吗?”
“所以,你要出手对付六分半堂了吗?”婠婠直截了当的问道。她对那些已经过去的爱恨情仇根本提不起兴趣,只觉得人们愚蠢,输了的人无非就是关家兄妹和原棠溪罢了。若非原棠溪是原玄都的堂姑、原胧雪的生母,其实谁会在乎她的失踪和死活呢?输了的人,就算烂在泥土里,也不能招来赢家怜悯的—顾,这就是现实。
“不,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当事人。”原胧雪不在,原玄都也并不对婠婠掩饰自己冷酷的—面,反正他是什么性情,婠婠也是全然知晓的。“丁叔已经启程回家,把这段时间打听到的事情告知父亲了,依我看……也就是这俩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