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号房间里阴冷昏暗,苍老的皮肉都耷拉下来的老奶奶和浮肿生疮的老爷爷围着肉馅大吃特吃,吃的满嘴满牙的血沫,这个场景已经够恐怖了,他们还端着剩下的肉馅,阴森森地凝视着闵柳,要邀请闵柳一起吃,闵柳怎么可能答应。
几乎在244号两位老人做出这种邀请的瞬间,闵柳就白着脸连连后退,恨不得直接冲出
可是244号房门啪嗒一声直接锁死了,闵柳恐惧地看着两个老人逼进。
他们幽幽地看着她:“小姑娘,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好寂寞呀,你留下来陪我们吧。”
“对啊,死老婆子和死老头子孤零零地住在这里,没有人看也没有人陪,真的好寂寞。”
“好想有个孩子能陪着我们,照顾我们啊。”
闵柳吓坏了,眼神恐惧地看着老人逼近,眼睁睁地看着身形灵巧的老太太三两下飘到自己面前,伸手就朝自己抓来。
“啊!”
老太太阴冷苍老的脸快要和闵柳脸贴脸了。
闵柳只觉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恐惧地闭上眼睛。
预想之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闵柳只听到一阵呼啸的风声,阴冷的气流从她脸上直接擦过,四周就直接陷入安宁之中。
她睁开眼,发现244号屋里一片漆黑,房门幽幽地打开了一条缝,两个阴冷可怖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闵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大脑一片空白,不敢多想也不敢多停留,拉开244号房门朝外面冲去,这一次她没有走楼梯,而是哆嗦着打开了电梯,哭着走进了电梯。
等到走进电梯的时候,闵柳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手心还紧紧攥着一张黄符,这会儿黄符已经泛黑了,显然是这张黄符让她平安从244号走了出来。
闵柳看着黄符眼神复杂。
同时闵柳手中竟然多了一本笔记本,笔记本只有手掌大小,笔记本的封面模糊破损,纸张泛黄发旧,笔记本的前半部分被黑色的污渍黏在一起,后半部分也都四处散落着斑点状的不明黑色污渍。
闵柳打开笔记本看了看,发现笔记本能打开的部分前后都是空白,唯有最中间是已经模糊的黑色钢笔字,看起来竟然像是一份遗嘱。
她定睛看了一眼,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遗嘱是老人生前留的,看样子应该是那个老头子写的。
老头子年纪大了脾气又古怪,遗嘱写的也颠三倒四的,半天没有进入正题,满满当当的一页纸都在谩骂抱怨。
“楼下的住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进来的,烦死人了,这些不懂礼貌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真是没有头绪,大半夜里蹦蹦跳跳的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不知道老年人浅眠吗?”
“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越来越烦躁了,精神也越来越差,老伴和我抱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我们两个人的药也吃的差不多了,哎,不肖白眼狼也不知道过来看我们。”
“老伴好几天没给我做饭了,好饿啊,自从她和楼下吵了一架后,就开始不爱动弹了。”
“越来越没有精神了,好饿啊,老伴为什么还不去做饭,这群不肖白眼狼,等我死了,我一个字儿也不会留给他们。”
“这栋楼里越来越没有生气了,跟我们两个快死的老东西差不多了,这群没有道德的小年轻,一个一个到处作死,所以他们也要陪着我们两个老东西一起了吗?”
“呵呵呵,哈哈哈,这是什么地狱十八层,原来我们早已经下了地狱吗?”
“……”
叮咚一声脆响,电梯门开了,闵柳重新回到了四楼,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把笔记本放进了口袋里,表情如常地走了出来。
144号房间门口,不等韩少商敲门,房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驼背阴冷的中年楼管不怀好意地看着门口的韩少商。
“怎么了,是要进来做客吗?”
中年楼管的眼神癫狂可怕,像是随时会暴起的疯子,看着韩少商的时候仿佛在看着行走的肉畜,而不是看着一个人。
他虽然说着是要请韩少商进来做客,可是他的语气和动作却像是想要强行把韩少商拉进去。
他朝着韩少商扭曲地龇牙笑,尖锐的牙齿纵横交错,根本不是正常人类的牙齿,完全是野兽一般,又白又尖锐,白地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韩少商冷淡地瞥了中年楼管一眼,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总之在观众的视角中只看到韩少商冲着中年楼管笑了一下。
然后刚才还嚣张癫狂的中年楼管直接怔住了,眼神变得惊骇莫名,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少商:“你……你是……”
“怎么可能,不可能,你是……”
中年楼管话都没有说完,直接踉跄后退着跌进了门里,144号房门啪地一声关闭了,门里传出了什么东西咕噜噜滚远的声音,还有中年楼管的惨叫。
此时八楼和九楼之间,楚玥像是被楼道中间站着的孩子夺走了心神,她愣愣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那个孩子已经触碰到了楚玥的眉心。
弹屏中满是尖叫刷屏,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现在都没有惊慌失措,就是因为楚玥的存在,楚玥就像是定心丸一般,以冷淡从容和反应和超强的能力稳定着作为普通人的观众。
这会儿见到楚玥都不小心栽了,观众们直接崩了心态,一个个惊慌失措面色苍白,甚至有人冲动地想要拨打报警电话。
直到此时观众们才错愕地发现,自从他们观看这场综艺直播,楚彤将参与的嘉宾拉到这个荒诞恐怖的世界后,他们不但无法关闭直播屏幕,就连所在地方的信号都莫名被屏蔽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还维持着稳定心态的观众们顿时就受不了,不少人开始惊慌失措地尖叫大哭起来。
因为观众们情绪崩溃,原本潜藏在暗中,郁闷地打算退走的异化生物,再次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朝着无知无觉的观众们伸出了爪牙。
与此同时观看直播的修士们也面色大变,开始手忙脚乱地互相联络起来,道协和特办处精锐尽出,打算迎接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灵异灾难。
因为利用媒体作为传播途径,利用直播观众作为污染载体,这一次的灾难将会直接晋级为国家级灾难,甚至一不小心可能会造成人类的覆灭。
在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时候,各地已经悄无声息地拉起了警戒线,警队军方倾巢而出,警惕着异变继续朝周围污染。
楚玥被刺目的白光包裹,她正想抽下桃木剑,然而无数杂乱尖锐无序的信息从她脑海中划过,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是想告诉她什么,犹豫了一下,楚玥放下了抽取桃木剑的手,朝着白光深处看去。
白色的麻袋像是裹尸布一样裹着年幼的孩子,将他随意地丢在了九楼……
不过十多岁的孩子孤零零地在马路上走着,他奇异的面容让周围的人对他敬而远之,他们谩骂侮辱他,他们拿石子砸他,他们朝他吐口水,他们激烈地辱骂他让他滚蛋。
孩子行尸走肉般地走着,漆黑的瞳孔不似活人,麻木地看着世界,任由周围的人伤害也呆呆傻傻地不知道反应。
这些人虽然辱骂他砸他,可是却不敢跟这个孩子对视,当孩子黑漆漆没有眼白的瞳孔与他们对视的时候,他们纷纷尖叫着逃散了。
……
一堆年轻的男女站在了孩子面前,他们满面笑容地跟孩子说着什么,孩子疑惑地看着他们,其中长相模糊的女人温温柔柔地揉了揉孩子的头发,然后递给了孩子一颗棒棒糖。
孩子第一次收到这个礼物,他虽然疑惑不已脸上没有表情,可是心底却十分开心,他小心地舔着糖,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看向这对男女。
虽然这对男女做出讨好孩子的举动,可是他们与孩子那双眼睛对视的时候,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和孩子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舔着糖跟他们走了。
……
他们来到了海边,孩子坐上了一艘华丽的大船,船上摆满了鲜花,非常地漂亮,但是孤零零地只坐着孩子一个人。
孩子坐在鲜花摆满的大船中央,他不解地看向年轻男女,不知道两人在让自己干什么。
年轻男女只冲着孩子笑,然后朝着孩子挥手。
孩子也懵懵懂懂地朝着两人挥手。
再接着船开了,舔着棒棒糖的孩子懵懂无知地看着船舱进了水,水越漫越多,孩子终于慌了,可是船已经开到了海中央,四周全是水,只有这艘鲜花大船在海中飘荡。
孩子惊慌地在船舱中跑来跑去,最后船还是慢慢地沉了,视野中一片漆黑。
过了两天,孩子浮肿的尸身从海水里飘出来,一艘破旧的小渔船在周围打捞,渔网将孩子浮肿的尸体捞了上来,渔船上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松了口气,看着孩子的尸体勾起了唇角。
白色的麻木兜头罩下,裹着死去的孩子,他们上了岸,男人带走了尸体……
就在楚玥跟着孩子的视角,看着那个眼镜男用箱子装着尸体来到筒子楼的时候,画面一下子中断了,楚玥直接从画面中弹了出来。
韩少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楼梯口,他一脸焦急地扶着她,连声问:“楚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